登州田橫山軍營。
“潘傻子,要不是你這夯貨寫信讓咱率軍到登州,咱們兄弟怎么會困在這破地方,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可知道這幾日進駐登州的黑甲軍有多少?”
王家島守備沈永貞舉起手中的酒碗猛灌了兩口,一臉幽怨地看著拿著一根雞腿狂啃的潘學忠。
“今朝有酒今朝醉,沈大膽,瞧你那慫樣,靖北軍要對付咱們,咱們上了岸后,為什么不動手,還給咱們發放盔甲武器,好酒好肉地招呼著。”
潘學忠滿不在乎地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膩,鄙夷地看了沈永貞一眼,然后端起酒碗就狂飲起來。
歐陽晟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看潘傻子說的對,這靖北軍要對付咱們,何必要等到現在,咱聽說這蓬萊伯可是個狠人,從軍以來,殺過的韃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他要對付咱們,能等到現在?”
沈永貞有些郁悶地說道:“咱心里實在不踏實,你說咱們在這里,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又他娘的不給咱們安排任務,你們不知道,我今天在山上看的分明,那些黑甲軍訓練起來可真玩命,挨打板子的士卒起碼有一百多個,然后還要繞著山跑步,要是落了單,中午就沒飯吃。”
張武皺了皺眉頭,開口道:“你們別瞎咧咧,據我估計,這李大帥是要等祭拜過毛大帥后,再對咱們進行安排,我張武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要是真給咱們毛大帥平反昭血,咱們的命賣給他又怎么樣?”
張武是毛文龍親信張盤的弟弟,在這幫東江軍殘部中,資格最老,說話也最有權威,他開了口,諸將自然不會再說什么了,左右已經上了岸,是死是活也由不得自己了。
“李大帥到!”
諸人閑談之間,大營外響起了士卒的唱名聲。
張武心中一緊,連忙放下酒碗,就帶著潘學忠幾個出了大帳。
“末將張武、潘學忠、沈永貞、歐陽晟見過李大帥!”
出了大帳,張武等人就看到數十個鐵甲兵簇擁著一個身著山文鎧的武將徑奔大帳而來,心知這就是萊登鎮的李興之李大帥到了,連忙上前行禮。
李興之搶步上前,一把扶起為首的張武,開口說道:“諸位將軍快快請起,萊登草創,本帥事物繁忙,未能至登州迎接諸位,還請諸位海涵!”
張武、潘學忠等人見李興之如此隨和,心中的擔子也放下了不少,一個個領命站起身來。
“本帥來的匆忙,諸位何不請本帥進去喝杯酒?”
李興之抬眼打量著張武等人,見幾人雖然臉色黑黃,一身酒氣,但是看著還是很有精神,顯然海島上的生活并沒有壓垮他們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