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朱元璋建國伊始,就吸取了元朝元朝因為各種苛捐雜稅而導致亡國的教訓,故此稅收定的很低,農稅只有十五稅一,商業稅更達到了恐怖的三十稅一,并下旨永不起科。
事實上,明朝的歷代皇帝都遵守著老祖宗的祖訓,故此明朝的歲入雖然低的可怕,只有宋朝的兩成,但農民起義的次數較之宋朝和元朝要少的多。
然而從萬歷末年,遼東老奴努爾哈赤起兵叛明,時明廷由于剛剛經歷過赫赫有名么萬歷三大征,國庫空虛,萬歷皇帝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加征了遼餉。
其實遼餉并不高,也就是從每畝田的九厘銀子加征到一分二厘,只不過增加的三分,這對于普通百姓并不算什么負擔,所以在其后的天啟年也沒有造成什么大的亂子。
然而崇禎上臺后,在朝堂的袞袞諸公蠱惑下,為了所謂的眾正盈朝,裁撤了各地的廠衛,以至于地方官員徹底失去了監督,于是乎各地的官府在私相授受之下,就將這樣的稅收分攤到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身上,以至于百姓繳納的賦稅越來越重,及至崇禎四年,有些地方的百姓繳納的賦稅甚至達到了恐怖的五兩之多。
巨額的賦稅令大明的百姓負擔日益嚴重,尤其是北方,因為氣候的原因,田地大規模減產,導致農民一年之所得都不夠繳納官府的攤派,于是乎百姓們紛紛放棄了土地,淪為所謂的流民,這也是陜西農民起義的主要誘因。
即至崇禎十年,為了籌集錢糧剿滅聲勢越來越大的農民軍,內閣次輔楊嗣昌又提出了加派剿餉,這無疑令在底層掙扎的百姓雪上加霜,甚至號稱天下糧倉的湖廣百姓也苦不堪言,張獻忠和羅汝才在短時間內能裹挾這么多流民,原因就是百姓根本沒有活路可言。
“陛下,不可!前者所議之剿餉,陛下曾明旨布告天下,只征一年,如今剿餉未廢,現在又要加派,豈不令天下百姓寒心?”
大學士范復粹再次開口,以朝廷明旨反對楊嗣昌的加餉之議。
“你……!”
楊嗣昌無言以對,崇禎十年,自己請增剿餉之事,皇帝確實曾明旨布告天下,言之鑿鑿地宣稱,“流寇延蔓,生民涂炭,不集兵無以平寇,不增賦無以餉兵。勉從廷議,暫累吾民一年,除此腹心大患。其改因糧為均輸,布告天下,使知為民去害之意。尋議諸州縣練壯丁捍本土,詔撫按飭行。”現在再提加派之事,顯然不合朝廷法度。
禮部侍郎姚明恭哂笑道:“范閣老,不加餉如何平賊?難不成坐視流寇坐大嗎?”
“陛下,姚侍郎言之有理,只要剿除獻賊,則河海晏清,如此國朝方能減免賦稅,安養百姓,不然放任流寇肆虐,國家永無寧日。”
楊嗣昌黨羽陳新甲也出列支持姚明恭。
“好了,都不要吵了,陛下在此,爾等還有沒有人臣的體統。”
薛國觀再次喝止了朝堂上的爭論,首揆就要有首揆的樣子,就要來充當裁判員的角色。
喝止范復粹、姚明恭、陳新甲等人后,薛國觀拜奏道:“陛下,剿餉既然明旨只征一年,朝廷當按律廢除,這樣才能明法度,安人心,但是獻賊起事,李賊必然遙相呼應,若不進剿,則中原糜爛矣,故仍需籌集糧餉,老臣以為可加征練餉,以訓練精兵,此外京中勛貴富戶亦可捐納錢糧以供出征之用,不過加餉本為剿賊,為防地方官員加派,內庭亦可派遣監臣監督。”
薛國觀的方略其實就是保證現在的稅收,廢一項,增一項而已,但是朝廷沒有錢糧,今年的剿餉各地督撫定然已經開始征收了,再加一個練餉的話,實際上還是支持楊嗣昌的決定的,畢竟薛國觀是朝廷首輔,他也不愿意看到大明朝被流寇禍害了,當然薛國觀還是提出了以廠衛監督地方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