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對于福王家產的記載并沒有多少,但是流寇志曾記載,李自成破洛陽,光是錢糧物資就運走上千車,而且李自成在攻破洛陽后,曾犒賞麾下數十萬農民軍,每人五兩,王忠提的八百萬錢糧一點也不為過。
“這……這不可能,本王哪里有這么多的錢糧,就是把本王煮了,也拿不出八百萬兩。”
“大王,您去了京師,理論上就是大明的主人,將來登基,殿下一系就是世代傳承的大明天子,天子富有四海,還在乎這區區八百萬兩銀子的家當嗎?”
王忠循循善誘,他沒想到這狗日的福王如此吝嗇,自己都拋出了讓他當天子的畫餅了,居然還舍不得些許錢財。
“王將軍,我父皇若是真拿了錢糧,李興之能保證我父皇攝政,他若是秉國的話,天下軍民是聽德王,還是李興之的?”
一旁侍立的福王世子朱由崧出聲截下了王忠的話頭。
“世子殿下,德王本是旁支,大王才是簡皇帝嫡親血脈,如今定王殿下登基為帝,大王以叔祖之尊,替新帝打理國政,正是理所應當的,至于五省總督汪喬年還有陜西巡撫孫傳庭又或者是遼東的關寧軍,呵呵,有大都督在,有靖北軍十萬虎賁在,誰敢出來質疑?對了世子殿下,據末將所知,為了支持新帝,開封的周王愿意拿出兩百萬兩充作靖北軍的軍費,德王為了這個監國,也幾乎掏空了家當,大都督正是念在和大王的翁婿之情,才命末將來請殿下出資的”
王忠沒有正面回答朱由崧的話,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小胖子居然有如此見識,只能強調了靖北軍的強悍,以及其他藩王的貢獻,說實話,王忠還沒收到開封那邊的消息,只是出言相詐耳。
“王將軍稍后,實在是孤那個儀賓要的錢糧太多了,孤還要和府中諸人商議一二,明日必有回復。”
朱常洵思量了一下,還是覺得花八百萬兩買個攝政王有些虧。
“如此,末將就靜候大王佳音了!”
王忠躬身行了一禮,心中則盤算起來,若是福藩軟的不吃,過兩日便制造并亂搶了福王府,先把銀子拿到手,再作計較。
“好,如今李逆囤兵信陽,距離洛陽不遠,將軍軍務繁忙,本王就不留將軍吃飯了,待明日商議妥當,再宴請將軍不遲。”
“父王,按理說八百萬兩換一個攝政王,其實咱們真是賺了,只是孩兒不知李興之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兒讀遍史書也沒聽說過這朝政大權也能以錢糧來交換的,咱們不得不防啊!”
朱由崧在原來的歷史上,在京師被攻破后,孤身南渡,被明廷南都留守諸官推舉為帝,一年后,清軍南下,南明小朝廷也土崩瓦解,朱由崧也得了一個昏君的美名,甚至傳出了,朱由崧在皇宮中曾題過一首對聯“萬事不如杯在手,百年幾見月當頭”將國事全部交給了大奸臣馬士英。
不過據筆者所知,朱由崧絕不是貪杯昏聵之人,大漢奸錢謙益在降清后曾作詩“一年天子小朝廷,遺恨虛傳覆典刑。豈有庭花歌后閣,也無杯酒勸長星。吹唇沸地狐群力,嫠面呼風羯鬼靈。奸佞不隨京洛盡,尚流余毒螫丹青。”將南明覆滅的責任敘說的一清二楚,
錢謙益的詩后來輾轉被大黃梨洲讀到,同為大明遺民的黃梨洲,忍不住在錢詩上批注說:“金陵一年,久將滅沒,存此作詩史可也”。
一句“詩史”的極高評價,至少從側面說明,朱由崧的為人,并非盡如傳言中那般不堪,甚至在他的身上,還有謙遜寬厚的閃光點,這樣一個人,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酒囊飯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