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啊那都是我的血汗錢,早年打工干活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村里人都說我懶,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在外面干活有多么辛苦。我一門心思想要做生意,而且還是大生意。我一直覺得我是要當老板的人,可唉”
“我想要把本錢弄回來,東山再起。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是真難。以前我在廣告公司跑業務,那時候來錢真的是很快。很多商家都愿意在電視和報紙上做廣告,只要嘴皮子利索,再加上一點兒人緣,月收入輕輕松松就能過萬。”
“說起來都是網絡和手機害的。以前沒有這些東西,彼此之間信息交流沒那么快,很多事情得面對面的談。就算有大哥大和bb機,對廣告業務也沒造成太大的影響。等到后來網絡普及,人手一部智能手機,根本不需要什么廣告公司,只要在手機上搜索一下,鋪天蓋地的信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以前我跟別人談廣告業務,做成一單就有五個點的提成。后來大家都用上了手機,公司業務受到擠壓,給我的提成點越來越少,四個點,然后是三點五,再后來是兩個點我辭職那會兒,提成只剩下零點七。別說是我這種跑業務的,就連老板都快支撐不下去了。”
“我做夢都想自己開公司當老板。可積蓄沒了,廣告業務老本行又干不下去,我實在沒辦法,只好找人借高利貸,重新做服裝。”
“說起來我也是被逼的。那時候還沒有小額貸款,國家的扶持力度也不像現在這么大。我前前后后跑了銀行很多次,各家銀行都去過了。尼瑪管貸款的那些人嘴臉實在很難看,幾十萬的款子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且非得讓我拿出抵押品才行。”
“那時候我還住著舊房子,不值錢。我想靠著以前的老關系,走人情,看看能不能用了老房子做抵押,從銀行借個二十萬,先把公司架子搭起來可這一套沒用人約出來了,飯吃了,酒喝了,就是一口咬死有規章制度不給你辦貸款。到頭來,我貼進去的更多。”
聽到這里,虎平濤一陣搖頭“你這邏輯思維就是錯的。銀行辦理貸款本來就需要同等價值的抵押。你從哪兒聽說只要人情熟就能從銀行借錢”
廖存學憤憤不平地嚷道“我認識幾個做大生意的老板,是他們告訴我的。說是有時候資金周轉不開,就給認識的銀行領導打個電話,人家分分鐘就把資金劃過來。”
譚濤也聽著覺得奇怪,下意識地說“不可能吧還有這種好事兒”
廖存學張口回答“我還真沒亂說。天宏集團你們聽說過吧咱們省內的知名企業,每年光是上繳財稅的錢,就”
“那個,你等一下。”虎平濤打斷了廖存學,他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你認識天宏集團的人”
廖存學想了一下,說“不認識,但我朋友認識。有次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天宏集團老板跟他有點交情,人家給銀行打電話申請資金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
虎平濤大概明白了廖存學想要表達的意思。他緩緩地說“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好不好。當資本力量龐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很多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你找銀行貸不到二十萬,人家一個電話就能輕松搞定幾千萬,那是因為你們在資本體量就不在一個等級。”
“打個比方一個要飯的叫花子找你借兩千塊,說是半個月以后還你。你肯定不會借啊因為你知道他沒錢,兩千塊借出去就等于肉包子打狗。”
“可如果是一個家里很有錢的朋友找你提出同樣要求,你知道他的身份背景,肯定會眼睛都不眨的借給他,甚至還會說暫時先用著,有了再還我。”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廖存學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嘴上卻不肯認輸,仍是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反正反正就是銀行做事情不地道,否則我也不會去外面借高利貸。我原本想著公司半年左右就能盈利,到時候連本帶利一塊兒還上。可那些催債的人根本不管這些,他們逼我一個月期限內必須還錢。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東拼西湊滿足他們的要求就這樣,剛起來的公司轉眼就沒了。”
“從那以后我是真正想開了沒有錢就是一坨屎。而且非得是自己的錢才行,借貸什么的都是浮云。”
“想要來錢快的法子很多,但坑蒙拐騙我是不做的。打牌賭博我覺得風險很大,一不小心就得栽進去。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從女人身上弄錢比較靠譜。”
“楊阿婆是專門吃“做媒”這碗飯的老人。她是個寡婦,丈夫死的早。以前羊和村沒拆遷的時候,她在那一帶名氣很大。除了嘴皮子利索,看人很準之外,她自己也有些獨門關系。楊阿婆她兒子早年參軍,在部隊上表現好,升級提干,聽說后來提成了正團。楊阿婆有段時間專門給他兒子的戰友說媒,接連促成了好幾對。那些當兵的都感激她,也給了很多照顧。其中有幾個升了官,往高處走,楊阿婆的人脈更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