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兒感冒,看內科。”對方回答。
“這兒是婦科。”虎平濤抬手指著掛在門廊上的牌子,提醒道“你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跑到婦科看內科挺奇葩啊要不要我給你家里打個電話,還是通知一下你單位,讓他們過來領人”
這話說得讓對方心虛“我我沒干什么啊領什么人啊”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虎平濤語氣和態度都很強硬“好端端的你跑婦科干什么想偷窺還是想搞名堂你看好了,這走廊里里外外都有監控,你自個兒好好想想。”
對方悻悻地轉身走了。
連勸帶威脅,走廊上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
虎平濤帶著崔文和孫杰走進了婦科第二診室,順手把門關上。
里面有兩位女醫生,還有一個年輕姑娘。
孫杰介紹“這位是普醫生,這位是劉醫生,都是婦科的。”
虎平濤分別對兩人略點了下頭,照例打開筆錄本“請出示一下你們的身份證,然后說說事情經過。”
姓普的醫生拿出身份證。“普”這個姓在滇省很常見,她叫普自芳。
“我來說吧”普自芳滿面慍怒,抬手指著站在對面的年輕女子“她唉,這事兒我是越想越生氣上個星期,也是我和劉醫生當班,我正給一個孕婦做檢查,然后她進來了,就站在墻邊不說話”
聽到這里,虎平濤將其打斷,疑惑地問“我記得醫院看病都是叫號輪著來,叫一個進來一個。怎么沒叫到的也能進來嗎”
旁邊,那位名叫劉恒枝的醫生連忙解釋“我們的確是叫號看病,但有些情況不一樣。比如今天早上先看了十個病人,輪到十一號的時候,因為之前的九號是出去做檢查,她拿著化驗單回來了,我就會中間給她插一下,先看她的單子。這樣一來就不會亂,看完一個算一個。”
普自芳接上劉恒枝的話頭,解釋“還有就是血檢,第二天才能出結果,所以頭天看過的病人隔天拿著單子過來,這種情況不算插隊。但醫院里每天來來回回的病人很多,我們也記不住具體有哪些,總之有些病人的確會在沒有叫到號的情況下進來,我們都是區別對待,就看她有沒有化驗單。如果沒有,是想插隊的那種,就叫她先出去,等著排好。”
虎平濤了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您繼續。”
普自芳指著年輕女子“她那天進來,一直等到我給病人看完,快十二點了,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吃中午飯了,外面沒有病人繼續進來。她就反手把房門一關,跑到我面前“撲通”一下子跪了下去。”
“當時把我給整蒙了,劉醫生在那邊也看呆了。沒等我問她,她就跪在地上哀求,說她實在是沒辦法了,求我們幫個忙,給她做人流手術。”
聽到這里,孫杰下意識張大嘴,驚訝地“啊”了一聲。
正用執法記錄儀拍攝的崔文也偏過頭,注視著站在墻邊的年輕女子。
虎平濤心中略感意外,神情卻毫不顯現“做人流這個很正常啊干嘛要跪著還要求著”
說著,他轉過身,看著站在墻邊的徐燕,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倒不是說虎平濤不相信普自芳的話,而是站在警察的角度,處理糾紛要公允,必須聽完雙方敘述。
按照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徐燕今年十九歲。她穿著熱褲,身材苗條,只是皮膚有點兒黑。
她情緒有些低落,視線剛與虎平濤碰撞,就立刻轉到別的方向,嘴里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我要我的娃娃,你們賠我的娃娃。”
普自芳一聽這話就火冒三丈“你搞清楚,當時是你自己哭著求著要我們幫你做手術。現在又要我們給你賠償,你你怎么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徐燕操著一口地州上的方言“哪個喊你們挨我做手術我要我的娃娃,你們必須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