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濤繼續問“有證人嗎”
張黎明回答“有六個。當時都在餐館里吃飯,其中還有餐館老板。據他說,劉家父子臨走的時候把飯錢和酒錢付了,所以他也沒在意,只是看著陳永祿喝多了,飯吃到一半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虎平濤問“陳永祿具體什么時候離開餐館”
“九點四十左右。”張黎明回答“這個時間還是很準的。因為那天晚上省臺播放電視連續劇,武打片,餐館老板忙著看,電視就放在大廳里,所以陳永祿醒的時候,他還過去問了一下要不要給家里打個電話,或者在鎮上找個旅館休息。”
虎平濤神情凝重,拿起電話湊近唇邊“老張,我實話跟你說吧這桉子牽涉還是挺大的。如果是最近發生的,我肯定要一查到底。可距離現在都十多年了,早就時過境遷,你也不是當時的具體經辦人這樣,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說你對這桉子的看法。”
張黎明在電話里笑道“你啊你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先聲明啊我都說了,這是意外亡故,不是謀殺。如果你那邊有拿捏很準的證據,那你要怎么整都行。可如果沒有,你就別瞎折騰。”
虎平濤笑道“規矩我懂,所以我才說,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局外人的眼光往往要比局內人清楚得多。”
張黎明也不拖沓“行吧那我就說說。我之前就說了,這事兒當年是老滕操辦的。那時候他是這兒的所長,所以檔桉材料里有他的簽名,還有各種證人證詞,以及現場拍的照片。死者狀態還是挺慘的,畢竟是從幾十米高的山崖上掉下來。尸檢也做過了,查出陳永祿體內酒精量超標,已經達到醉酒的程度。”
“我平時喜歡喝兩口。就我自己的感受,如果酒精攝入量達到陳永祿當時的那種程度,我肯定頭重腳輕,別說是走路了,恐怕就連說話都很困難。但你知道,喝酒喝多了其實腦子很清醒,他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應該說是想要做什么。”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當時處在陳永祿的位置,我肯定去鎮上找一家旅館,或者安靜的地方,睡一覺再說。”
“至于說是走上那么遠的山路,黑燈瞎火的回家也許陳永祿想要省錢,不愿意睡在外面。可換了是我,這點兒錢絕對不能省啊”
張黎明很滑頭。該說的看似說了,實際上他說的這些沒有可參考性。
虎平濤又隨便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丁健在旁邊聽著,頗有些不滿“這個張黎明,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一點兒也不爽快。”
虎平濤解釋“這不能怪他。他是下去掛職,早晚要回來。他在那邊就是管管日常,遇到桉子也輪不到他。何況陳永祿這事兒都過去十多年了,張黎明能幫著查下資料,已經很不錯了。”
說著,他點開手機通訊錄。
丁健看著虎平濤的操作,問“你還要找人”
虎平濤“嗯”了一聲,回答“我找下滕新榮。張黎明說了,他是當時的經辦人。”
電話接通,虎平濤叫了聲“滕哥。”
手機另一端傳來滕新榮的笑聲“你小子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有事兒”
虎平濤認識滕新榮是通過冉紅軍。從國外執行任務回來,冉紅軍召集了一些在廳里的熟人,約了一次飯。滕新榮這人性子耿直,再加上虎平濤是軍人家庭出身,兩人看得對眼,關系也就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