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占用了別人的車位,麻煩你下來挪一下車。”
“滾!老子要睡覺。”
對方隨即掛斷電話。
龔文俊怒了,他腦子里滿是熊熊烈火,從值班室里找了一把大號扳鉗,大步走到寶馬車前,對準擋風玻璃一頓猛砸。
那玻璃碎的跟蜘蛛網似的。
劇烈的暴砸聲吸引了來往出入的人。有人旁觀,有人走過來問,知道事情經過,有人贊賞,有人搖頭。
砸完,龔文俊感覺胸中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他扔掉扳鉗,揚長而去。
停車場管理員連忙撥打了寶馬車主電話,告訴他:“你的車被人砸了。”
車主頓時睡意全無,急匆匆趕了下來。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睡衣,趿著拖鞋,因為來得匆忙,甚至沒顧得上洗臉。
他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
寶馬車主神情激動,指著站在對面的龔文俊,連聲尖叫:“就是他!就是他砸了我的車。快把他抓起來!”
地下停車場很空曠,他的聲音非常刺耳,虎平濤感覺有種在耳膜里炸裂的效果,不由得皺著眉,抬手捂住耳朵。
王貴有些火了:“別大聲嚷嚷,你以為你是誰啊?說抓人就抓人,你有什么資格指揮警察?你算老幾?”
寶馬車主臉上肌肉猙獰,指著龔文俊連聲叫道:“他砸了我的車,你們到底管不管?”
不等虎平濤說話,龔文俊大步走到男子面前,一把揪住對方衣領,直接把頭湊到距離鼻尖幾乎相觸的位置,發出如雷般的咆哮。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我買的私人車位。”
“這事兒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一直把車停在我的車位上。你給我看好了,這不是公用車位,是老子真金白銀花錢買的。”
“誰都有著急的時候,你說你偶爾占用一下也就算了,我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可你好像是把這個車位當做你自己的,占著就不走。打電話也不接,理都不理。”
“你很拽啊!剛才打電話叫你下來挪車,你還罵了我一頓,信不信我就跟對付這車一樣,砸爆你的人頭?”
寶馬車主足足比龔文俊矮了一個頭,面對這鐵塔般的巨漢,他感覺有種難受到極點的窒息感。
其實是被龔文俊濃烈口氣熏的。
他好不容易從對方手里掙脫開來,如受驚的兔子般小跑著縮到虎平濤身邊,用兇狠的眼睛盯著龔文俊,緊張又急促地連聲嚷道:“他砸了我的車!他砸了我的車!”
反反復復就這一句,絕口不提自己的問題,就死抓住這點不放。
虎平濤沒理他,徑直走到龔文俊面前,認真地說:“我們處理問題,只要不涉及人身傷害,基本上以調節為主。他占用私家車位是不對,可你也不能意氣用事,砸人家的車啊!”
龔文俊心頭的那股怒火發泄過后,其實已經有些悔意。他面色陰沉,怒視著身穿睡衣的寶馬車主,連聲痛斥:“這種人一點兒公德心都沒有。警察同志,你看這兒,墻上,還有車位上面的天花板,我專門找人貼了標簽,注明是“私家車位,嚴禁占用”。可他倒好,我老婆每天開車上班剛走,他就把車停進來。等我老婆六點多回家,這停車場里擠擠滿滿的根本找不到車位。沒辦法,我老婆只能把車停到外面的國資委車位上。那可是一小時五塊錢,上不封頂啊!一個晚上就得好幾十塊。”
虎平濤點點頭,轉身走到寶馬車主面前,嚴厲地問:“你這人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占用別人的車位?”
“我找不到空位,只能停這兒。”寶馬車主很狡猾,避重就輕:“我也不是存心這樣做,就是臨時停會兒。”
這話再次激起了龔文俊的怒火:“你放屁!你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停到現在,這里有監控,你他嘛的騙誰啊!”
寶馬車主是個不肯認輸的性子,他扯著嗓子尖叫:“就算是你買的車位又怎么樣?有本事你拿回自己家里藏著啊!我在這兒停車怎么了?你自己回來的晚,跟我有什么關系?”
龔文俊怒視著他:“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