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山也不住地搖頭:“這人不長記性,也不吃教訓。十二樓住戶只顧著自己方便,為了防止再遇到類似的事,她干脆找十一樓住戶要了電話號碼。”
聽到這里,虎平濤再也忍不住了,剛喝進嘴里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他狼狽地從衣袋里掏出紙巾擦著身上,驚奇地問:“還有這種操作?聽這意思,她是打算把被子一直曬下去?”
馬文山大聲笑道:“要不我怎么說樓下住戶是個妙人呢?老高說這女人脾氣挺好,無論見了誰都是臉上帶笑。樓上要電話號碼,她當場就給了。轉過身,依然我行我素,你曬被子我就開窗戶夾住,完事兒了就關門走人。無論你打多少個電話,我就是不接。”
虎平濤把濕紙巾扔進垃圾桶,微皺著眉:“這種做法不行,誰都能看出來是故意的。”
馬文山道:“昨天下午,十二樓住戶又把被子曬在外面,照樣被十一樓住戶用窗戶夾住。這是下午三點多的事情,樓下住戶照例關門走人,直接去了親戚家,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虎平濤瞇起雙眼:“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雨,這曬在外面的被子不得淋濕了?”
“全濕透了。”馬文山道:“老高說,那是個舊小區,外層瓷磚剝落,昨天晚上被雨水一澆,頂層的污垢順著墻面流下來,染在被子上,算是徹底廢了。”
他隨即補充了一句:“那還是一床價值兩千多塊錢的蠶絲被。”
虎平濤微微點頭:“所以十二樓住戶報警,要求十一樓住戶賠償損失?”
馬文山道:“十一樓住戶今天早上回來了,人家根本不認。只說是關窗戶的時候不小心把樓上的被子夾住,沒在意,然后手機放在家里,沒帶在身上。”
虎平濤笑著搖頭:“這話沒毛病,于情于理,樓下的人就算故意這樣做,也沒人能找出證據。說來說去,還是樓上這家人太作了。既然都有了扯破被子的教訓,為什么不能長點兒記性呢?”
馬文山認真地說:“我覺得這是出于報復心理。你不是故意用窗戶夾住我的被子嗎?我就偏要跟你對著干,就是要擋住太陽,讓你家里一直陰沉沉的。”
虎平濤長長呼了口氣:“說來說去,這都是自找的。”
馬文山收起手機:“老高在電話里叫苦,說這事很難解決,樓上樓下兩邊都不聽勸,誰都不肯退讓。樓上要樓下的賠被子錢,樓下的說樓上無理取鬧……就這么耗著,老高也是頭大。”
虎平濤想了想:“打電話向社區救助吧!讓老高先做筆錄,按規定進行調解。如果雙方不服,就讓她們申請行政復議。”
警察的時間有限,每天都有各種案子需要處理。如果遇到無理要求就長期耗著,真正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話題告一段落,馬文山這才注意到,虎平濤制服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成了三級警員肩章。
他抬起手,驚奇地問:“小虎,怎么你去局里開個會,就把警銜給換了?”
虎平濤偏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頗不好意思地笑道:“這次立了三等功,局里提前讓我結束見習期,現在我是正式警員。”
“那你真得請客了!”馬文山滿臉都是羨慕:“我這個老輔警,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啊!”
“馬哥你這話就過了。警務亭里就咱們幾個人,傳幫帶,老帶新,要是沒有你們這些老人,我再怎么努力也出不了成績啊!”
虎平濤笑道:“說起來也的確該我請客。這樣吧,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
馬文山疑惑地問:“小虎,這上班時間不能出去吃飯啊!”
“點餐。”虎平濤爽快地說:“等黃哥他們回來,今天晚上就不去檔案局食堂了。手機上你們看著點,喜歡吃什么都行,讓快遞送過來,費用算我的。”
……
聚餐是拉近彼此關系的重要方法之一。
五個人,六個菜,外加燒麥、鍋貼之類的主食,價錢不便宜,也算不上奢侈。
不能喝酒,但可以來點兒飲料。
虎平濤給每個人都敬了一杯,在眾人的笑聲中,他認真地說:“再有幾個月就過年了,咱們好好干,爭取年終評比的時候,拿下全區比分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