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罕姆香猛然發出音量極大的尖叫,被銬住的雙手重重砸在審訊椅的案板上:“別說了!別再說了!”
她趴在椅子上,“嗚嗚”地哭著。頭發散亂,邊哭邊喊,泣不成聲。
“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我有什么錯?如果可能的話,我根本不愿意回來。”
“我阿爹阿媽都是老實人,他們勤勤懇懇過了大半輩子,我只想帶著他們離開勐梭。”
“從我懂事的時候起,沒有一個男人像他對我這么好過,就連我阿爸也沒有啊!”
“他爹媽都明事理。他沒有隱瞞我的過去,向家里坦白了一切。那天去他家里吃飯,路上他告訴我這些事情,我幾乎被嚇傻了……在他家樓下的時候,我說什么也不愿意上去,最后是被他拖著進了電梯。”
“他父母很溫和,除了寨子里的大佛爺,我從未見過像他們那么好的人。他阿媽一直給我夾菜,他阿爸很豪爽,說只要我們結婚,就另外買一套房子,房產證上還要落我的名字。”
虎平濤不動聲色地問:“照這么說,張俊豪家庭環境不錯,很有錢?”
納罕姆香抽泣著回答:“……應該是的。他家里有兩輛車。”
虎平濤問:“你對張俊豪說了被召罕南他們侮辱的事情?他幫你搞到了氰化鉀?”
“……是的。”納罕姆香用力吸著鼻子,臉上全是絕望的神情:“是我找他要的,求他幫幫我。否則……召罕南會永遠纏著我。”
虎平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最好不要騙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納罕姆香慘然道:“你都猜出是張俊豪給了我毒藥,我還有什么可隱瞞的?”
虎平濤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
初審差不多就這樣了。
案子已經基本明朗。
張青衛趕回派出所的時候,虎平濤剛好準備出門,回邊檢站。
“你得看緊納罕姆香,最好現在就把她送去州里的看守所。”他叮囑張青衛:“這案子牽連的人很多,后期調查有一定難度。我只能幫到這兒,后面的工作得靠你了。”
召罕南家族的勢力很大,如果糾集起來,極有可能沖進派出所搶走納罕姆香,當眾將其活活打死。
發生這種事情的幾率很大。
“我明白。”張青衛點了下頭:“我現在就安排車和人,把她送到州里……對了,小李在電話里跟我說,納罕姆香的男朋友在沿海城市,氰化鉀也是通過那個人弄的。這樣一來,咱們就得去外地取證查察?”
虎平濤想了一下:“上報省廳吧!接連死了這么多人,發案地又是民族聚集區,就憑你所里的這點兒人,我估計很難搞。必須向上面求取支援,最好是交給省廳刑偵隊處理。”
張青衛如釋重負般呼了口氣:“我也是這么想的。反正案情基本上清楚,后面的工作我就不插手了。我沒想過要爭功,只要能太太平平過日子就行。”
他側身往審訊室方向望去:“納罕姆香這女孩我認識。你說這好好的怎么搞成這樣啊?召罕南那小伙子平時看起來也挺好,沒想到會是那種人。巖涵光、巖宰、刀勇,三條人命都在他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