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旭目光陰沉,抬手指了一下虎平濤“沒有通行證,他不能進去。”
張萬河溫和地勸道“既然帶他來,該有的手續肯定有。”
說著,他轉身朝虎平濤努了下嘴,后者會意地從衣袋里拿出特別通行證。
陸曉旭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接過證件,反反復復看了很久,遞還給虎平濤的時候,眼里充滿了敵意。
“你們最好不要讓我發現有故意破壞現場的行為。否則誰也保不住你們。”這話算是警告。
有些事情,陸曉旭無法拒絕。畢竟對方有著來自上面的同意。
張萬河笑了笑,邁步朝前。
從陸曉旭身邊經過的時候,虎平濤真誠地說了句“謝謝”
他能理解對方的做法。如果換成自己處在對方的位置,同樣也會心懷不滿。
陸曉旭黑著臉,帶著兩名警員緊跟其后。
從事發到現在過去了很久,這里下過雨,部分痕跡被雨水沖刷,肉眼已經不可辨。
張萬河來過好幾次,對這里很熟。他從地上撿了一根細長的樹枝,站在校車殘骸外圍,指著不同位置給虎平濤解說。
“那個是一號點,死者是眼睛被捅穿的那個。”
“二號和三號連在一起,兩名學生當場死亡。”
“那個是四號,就是腦袋撞在石頭上的那個。死者被撞得很慘,后來送到醫院檢查,內臟都移位了。”
虎平濤一邊應承著一邊看。
從車體殘骸與山坡上的殘留痕跡判斷,校車當時沖出公路圍欄后,車頭向下,沿著山坡下滑。雖然坡度陡峭,整個車體卻保持著向下的正常位置。只是在臨近溝底的時候,被一塊凸出地面的巖石阻擋,這才發生了翻滾。
“如果當時車體沒有翻滾,死的人不會這么多,甚至有可能不會造成傷亡。”虎平濤指著明顯有破損的輪胎說。
張萬河對此很贊同。他走到虎平濤旁邊,蹲下,指著側翻的車體底部“你看那兒,剎車就在那個位置。”
虎平濤對車輛機械方面不是很熟。他相信港城警方比他更專業。
陸曉旭一直跟著他們。看到張萬河與虎平濤遵守承諾,的的確確沒有走近車輛殘骸,也沒有任何破壞現場的舉動,他心中的戒備和敵意也大為緩解。
只是仍有些不滿。
看著蹲在地上的虎平濤,陸曉旭冷冷地問“你也是警察”
虎平濤站起來,轉過身,笑著回答“咱們是同行。”
陸曉旭的面孔依然冰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虎平濤一番,語氣略有緩和“內地來的”
“滇省省城。”虎平濤點點頭,友善地說“有機會去我們那兒旅游,我請你喝酒。”
哪怕是性格再冷漠的人,面對邀請,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態度。
陸曉旭也不例外。
他的語氣緩和了很多,抬手指了一下車輛殘骸,問“有沒有看出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