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冰才知,這清風院只怕不比那萬壽觀地方小,更明白那轎子是張家人的善意。
夫妻二人進得正院的花廳,卻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爺子身邊,站著一個身著素服的小姑娘,梳著雙丫髻,正微微地朝他二人笑著,不是才剛那小道童,還有誰?
蔣峰達和嚴冰對視了一眼,此時卻不便多言語,只連忙向張老太爺行了子侄禮,問安道謝。
張老太爺笑道:“你父親如今可好?”
蔣峰達躬身答道:“多謝張家叔父掛念,家父安好,素日常想念張叔父,只一向多在兩浙路,竟不得空前來拜見,甚是遺憾。”
“你們都忙得很,我只一個閑散田舍翁,在這山間養老,若得空,只管來便是。”又望了一眼嚴冰道:“世侄媳婦身子骨不好,原不該勞動,只老朽這小外孫女兒,說她想給你治病,老朽請了你來,就是想問問,可是這孩子打誑語。”
嚴冰雖虛弱,卻笑容得體道:“張伯父切勿如此說,能得大娘子醫治,是侄媳的大福份。”
此時秦念西卻走上前來行禮道:“拜見蔣家叔父,嬸嬸,方才觀中多有不便,還望二位長輩見諒。”
嚴冰雖身體虛弱,卻笑容明朗,忙起身拉著秦念西到自己身前:“原是我們禮數不周,早知大娘子南歸,我們就該前來拜會,只我這一向身子不好,讓長輩和家人操碎了心,忽略了……”
說著,又從隨身的嬤嬤那里接過來個紫檀雕花鏤空的匣子。
嚴冰打開那匣子,只見那匣子打開便是三層,俱是清一色的東珠做成的一套首飾。
嚴冰看了一眼,只拿了那手串給秦念西帶上,直笑道:“原是嬸嬸想左了,見了大娘子,竟覺得,這東西配不上大娘子,便拿給大娘子玩吧。往后嬸嬸再尋了好東西給大娘子。”
秦念西見那珠子光潔圓潤,應是價值不菲,而且那么大的珠子,竟給她一個小孩子做手串,可見也是為了她定做的,便笑道:“多謝嬸嬸,阿念很喜歡,以后阿念和嬸嬸相處時間還長,嬸嬸便喚我阿念吧。”
“好阿念,嬸嬸定聽你的話,好好治病,你只說要如何做便是。”嚴冰拉著她的手道。
“嬸嬸這病需得治上一段時日,觀中清苦,也多有不便,嬸嬸若不嫌棄,便搬來清風院如何?”
嚴冰一怔,卻見眼前的小姑娘繼續說道:“家中素日只外翁和我兩人,空曠得很,嬸嬸只管帶了隨身侍候的人住了進來,蔣家叔父若愿意,也可住在前面客院。”
“好孩子,嬸嬸多謝你!便也不與你客氣,只你蔣家叔父還要照管家中諸事,過得兩日便要下山,間或上山探望,到時再做安排便是!”嚴冰笑道。
“如此,嬸嬸這身子骨也不要來回折騰了,這便隨我去后院歇息吧,外面的事,外翁和蔣家叔父自會打點好。”
說到這里,蔣峰達和嚴冰夫妻二人齊齊看向張老太爺,張老太爺笑容溫和,點頭道:“你們既放心讓念丫頭治,便直管住下來就是!”
蔣峰達見妻子已經面露倦色,連忙起身躬身拱手,深揖道謝:“如此,便多有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