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冰在秦念西的安排下,住進了菡萏院,這院子緊鄰著秦念西住的院子。
院里原是按季種植了大量的花卉,此時正是山茶都吐了苞的時候,后面的梅林也零星有些開了,梅香悠悠,好不怡人。
南方的屋舍很少裝有地熱,只這院子統裝了,進得屋內又暖和,又沒有燥熱,十分舒適。
秦念西就讓杜嬤嬤把午膳擺在了菡萏院的花廳里,待嚴冰在榻上靠著略休息了一會兒,便陪著她用了午膳,又笑指著杜嬤嬤說:“這是我身邊的杜嬤嬤,往后嬸嬸有什么事,只管讓人找她便是。”
杜嬤嬤笑著行了禮,嚴冰拿了極重的封紅打賞了杜嬤嬤,笑道:“往后還請嬤嬤多擔待!”
杜嬤嬤笑著曲了曲膝:“可當不起,我們姑娘在這山上孤寂,難得來了您這樣有見識的長輩好親近,我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可高興得緊,您只管差遣便是。”
外頭張老太爺招呼蔣峰達用了午膳,他便帶著人把嚴冰的行李都送了進來,一一看過之后,笑著對嚴冰道:“這院子果然舒適,如此,我便放心了,待我回家稟明父親和母親,也好叫他們寬心,再給你送些日常要用的東西來。”
嚴冰拉著他的手道:“相公,原是我對不住你,我這身子不爭氣,我不在你身邊,日常生活上無人照料,不如,我把婉兒給了你……”
蔣峰達直拿手捂上嚴冰的嘴道:“切莫再說,傷了夫妻情分。你這病,我只有疼惜你的,絕無嫌棄。往常我身邊也是小廝侍候,哪里就能受了苦?”
“父親母親指望你能早日開枝散葉,我卻……”
“你這不是能治嗎?再說了,咱們還年輕呢,日子長的很,不急,你就安心在這里治病,等好了,咱們要多少孩兒不行?”
“若是,若我,我是說……”
“沒有那么多若是,就果真如此,我們家兄弟多,不怕,你千萬別多想,只安心治病便是!”蔣峰達摟了摟懷里瘦得單薄的嬌妻,心里滿是憐惜。
第二日晨間,蔣峰達與張老太爺道別的時候,秦念西正在院中練功。
清風院竹林里的竹子十分繁茂,大部分都已經三丈有余,秦念西現在攀那竹子,大約能勉強上到頂端,卻停留不住,只每次上去就會脫力,那細瘦的竹尖十分難攀留,輕則掉落,重則墜彎。
但秦念西卻逐漸領悟到,此功法借助攀竹的絕妙了,更能慢慢理解了那鄭氏針法的精髓。
因那玄黃針扎的穴位與扎法與普通針灸區別很大,每一針都是極為驚險的,除了考驗醫者對穴位的熟悉,還要對身體結構非常熟悉,更難的是勇氣、膽量和度的把握。
秦念西練了這許久的功,總算有了一些成績,開始還需要兩個會武之人在邊上看著,后來漸漸才不用,只每日爬上去,滑下來,今日又是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攀爬之后滑下來中結束晨練。
一個姑娘家愛爬竹子,滿府的下人們,都被姑娘這奇怪的嗜好嚇壞了,到后來逐漸習以為常,才慢慢接受了。只這清風院的人都是世代忠仆,對外從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