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夫人讓玉嬤嬤送了嚴冰出去,外頭錢管事就進得門來,額上還掛著汗,面色竟是一臉凝重。
方老夫人怔了怔才道:“怎的了,這是出了什么事?”
錢管事躬身道:“回老夫人話,奴才晨間下山采買,半路遇到一行人馬,奴才瞧著極不尋常。那隨行護衛應都是家將,其中一個少年,應是剛及束發之年。那隊人馬拱衛一輛大車,那大車極尋常,外頭卻是四個婆子騎著高頭大馬,人人攜帶刀劍,絕不是尋常之人。”
方老夫人聽了,心里直緊了緊,沉聲問道:“你跟上去看了?”
錢管事忙搖頭道:“奴才這點子規矩還是知曉的,便是頭也不敢回就下山去了。那外圍和暗處,至少還有兩三層護衛。奴才下了山,辦好了采買,便趕緊回來了,只叫了個不起眼的小廝,去外頭逛了一圈,說是廣南王府別院的大門開了。”
方老夫人聽得此處,眉頭直蹙了起來,心中跟閃電一般,聯想起兒子急遞過來的那封信,還有前頭聽說六皇子在湘楚遭襲,后頭音訊全無,朝中異動極大……
方老夫人后背只驚得出了一層白毛汗,當即沉聲道:“錢茂,拿拜帖來。”
錢茂立即躬身退出去,一溜煙兒拿了拜帖進來,方老夫人又吩咐道:“約束好家里的人,無事不要出了這院子,便是觀中,也不可隨便閑逛,其余各處,該干嘛便干嘛就是。”
錢茂立即躬身應諾,只看著玉嬤嬤磨好墨,方老夫人親自寫了拜帖,待那墨跡干了,才遞給錢管事道:“你去王府別院門房上遞了帖子,人家問什么,你直管照實答了便是。”
錢管事正要退出去,方老夫人又囑咐道:“你且去換身衣裳,用盞茶,把氣息調勻了再去。”
錢管事立即躬身道:“是奴才魯莽了,還請老夫人責罰。”
方老夫人揮揮手道:“你既是想明白了,便自去吧,只往后,切莫再犯這等冒失之事了。這山上只怕一根草有什么異動,都在人家眼里了,哎,原也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可如今,已經沒法子了。”
嚴冰到得漪蘭苑時,秦念西正重新梳洗過,換了身淺碧色紗裙,趙嬤嬤幫她把頭發綰成了小丫頭常梳的發髻,帶了根珍珠嵌的簪子,清清爽爽的,極是亮眼。
嚴冰看著直怔了怔,又笑道:“還以為是那家仙子下了凡,怎的這會子打扮得如此好看?”
秦念西笑得眉眼彎彎:“嬸嬸這意思,素日里,阿念竟就是那落了羽毛的錦雞,難看至極了……”
嚴冰想著那錦雞落了羽毛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只點著秦念西道:“你這丫頭,怎生如此淘氣,好端端,編排那錦雞作甚。”
秦念西笑著揭過這一節:“嬸嬸這是剛從方老夫人那里回來?”
嚴冰臉上笑容滯了滯,點頭道:“可不是嘛!嬸嬸也不與你繞圈子,便直接問吧,那劉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