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在觀中見到六皇子,道恒還有些奇怪,哪知六皇子竟問起了那萬氏的事情,問得更是單刀直入:“照法師看,那萬氏前頭的丈夫,是不是確實不能生育?”
道恒聽了直苦笑搖頭:“他帶了續娶的新婦上觀中求醫,貧道等人已對他明確講過,若是看生育之事,必要夫妻二人同看,看一個不看一個,怕是看不準。可那男子并不愿讓我等看癥,只說自己沒病,定是那婦人的問題。”
“如此說來,那男子只怕早已知道他自身有問題,卻不愿承認。既如此,為何還要到觀中求醫呢?”六皇子奇道。
“好像是那婦人娘家定要他們來的,那男子也不耐煩得緊。這兩日,那夫妻二人貌似正鬧別扭。”道恒也不隱瞞,只照直說道。
六皇子一臉疑問:“那照道長的經驗看,這男子究竟有沒有問題?”
“兩任妻子都沒有受孕,妾室也沒有懷孕,怕是有些問題。但這些事是人家的家務事,觀中不便多事。殿下怎的知曉這事了?”道恒問道。
六皇子便把今日撞上那家大姐來吵嚷的事說了,又問道:“照道長看,那萬氏是不是冤枉得緊?”
“天下無法生育的男子不知凡幾,世情如此,律令如此,冤枉的豈止萬氏一人?”道恒直搖頭。
“世情如此,律令如此……”這句話今日六皇子已經聽了好幾回,只愣怔半晌,一臉若有所思,告辭而去。
秦念西回到清風院時,廣南王太妃已經在她那間臨湖的闊大書房里等了許久,正坐在廊下對著湖面賞著景。
秦念西見得老太妃,連忙屈膝行禮:“勞太妃久等了,阿念知錯了。”
廣南王太妃拉著秦念西到眼前,仔細瞧了許久,才笑著搖頭道:“好孩子,上晌的事,你受委屈了。”
“阿念沒受什么委屈啊,不過是讓我多陪陪您,有什么委屈的。”秦念西不想就這個話題說太多,便轉過話題道:“才剛胡先生送了些新制的藥材來,近日里要給公主姨母做新藥了,所以阿念才失禮了。”
廣南王太妃見她不欲多說吳崢的事情,便也不再多言。只她心中哪里不清楚,她那孫兒把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再遲鈍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何況這個丫頭本來就早熟,心智上比一般的女孩兒強了不知凡幾。
廣南王太妃順著秦念西的話點頭道:“嗯,好孩子,難為你時刻想著你姨母,她若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原是應該的,不過是阿念現在能力不及,不然只恨不得早日去一趟北疆。”秦念西有些黯然道。
“莫急莫急,這樣的事,哪里是急得出來的?晨間說要看看你那玄黃針,如今可在此處?”
秦念西忙走到大案后面,從柜子里取出了那裝玄黃的匣子。又從匣子里取出針,略運了功,把那玄黃施展了開,那一聲輕吟聲十分悅耳。
老太妃和白嬤嬤看得眼前一亮,白嬤嬤笑著點頭道:“果是和奴婢外祖家的流影劍有異曲同工之處,但具體如何,可能還需要我外祖家的人才看得懂。”
老太妃點頭道:“我瞧著也有些那個影子,干脆你拿著我的信物,跑一趟你外祖家,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女弟子,能來一趟,若是合適,便要教一教秦家姑娘。”
秦念西連忙擺手道:“那如何得行,這武術都是各家絕學,怎的隨便說教就教了。”
那白嬤嬤卻笑得極燦爛:“不妨事,不妨事,秦姑娘有所不知,奴婢母親娘家原都是廣南王府的家將,太妃有所差遣,那是奴婢們這些人家的福氣。”
又望著廣南王太妃道:“太妃可還記得奴婢的姨母?她一直在我外祖膝下,未曾出嫁,若說這劍法,她早已得了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