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點頭道:“這倒也是,妹妹明日若能尋出些蛛絲馬跡,咱們派去的人,也好有個方向,不然跟個無頭蒼蠅一般,怕是很難找出什么端倪。”
秦念西苦笑道:“也別抱太大期望,畢竟觀中都派人去瞧過,也沒瞧出個所以然,咱們不過是抱萬一之望。”
康老先生見兩人情緒又有些低落,便問道:“那岑娘子之癥,可有治?”
秦念西搖頭道:“沒診過脈,不得而知,但無論如何,延緩些時日,總還是有法子的。”
康老先生又道:“觀中可能治得?”
秦念西點頭道:“大約也能吧,方子上沒有太大區別,都是以扶正氣為先,只用針上,阿念還需再想想。”
“那秦醫婆,脈息上的功夫如何?”
“她也是家學淵源,自幼學醫,手上很有幾分功夫。”
聽得秦念西如此說,康老先生便囑咐道:“既如此,明日你便只做旁觀就是,如今時候特殊。”
秦念西訕訕道:“不用如此小心吧,不過正常看診,阿念只要不露玄黃,治點尋常病癥,又或是婦人科、啞科的,也沒什么稀奇的。”
康老先生笑道:“你說的輕巧,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尋常人家,你這么大的女孩兒家在做什么?即便是那世代醫家,你這么大的便能替人治病了?你這情況,可是極其稀罕的,在那萬壽觀還好說,在這外頭,若稍不注意,便極易弄出動靜……”
秦念西一臉苦惱道:“好好好,阿念知道了,阿念必小心再小心。”
六皇子見秦念西一臉氣苦,便笑著岔開話題:“先生,這世間,像今日那徐秀才那般的學子,是不是極其少見?
康老先生聽得說起那徐秀才,便一幅極嫌棄的表情:“他考中秀才之后,請了中人往我這里遞過拜師貼,當然,往我這里遞過帖子的極多,有一部分和他差不多,這屬于把那書上的字認全了就覺著自己都會了的,還喜歡賣弄,實則不著四六。”
“還有一部分是和他讀得差不多的,但至少有些自知之明,遇事不會腦子發熱,人也謙和,雖成不了什么大才,但若愿意下苦功,倒還好教導。”
康老先生說著又長嘆一口氣,看了看秦念西道:“這世間,到底,驚才絕艷者難求啊,你這丫頭,若是個男兒,你這腦袋,嘖嘖……”
秦念西本是當聽笑話兒一樣,聽康老先生編排那徐秀才,可這話頭子一轉,又說到自家身上,極其無語,六皇子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康老先生也不等他二人說話,只飲了口茶,又笑著對六皇子道:“六爺,岑娘子這事兒,加上晨間咱們說的那條路的事兒,還有前兒山上觀里那場事,都是世情摻著律法,六爺不妨往深里想想,這里頭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