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守著的見得速度如此之快,那沒拿到號牌的,還有排在后頭的,沮喪之情都稍微化解了些。
韻嬤嬤又站上那門檻,揚聲喊道:“昨日看過,醫囑今日復診的,有沒有來的?有的話,到門口來排隊。”
人群中一陣騷動,昨日來復診的,都覺得左右無人,來得都沒那么早,哪知天剛亮,號牌就被拿完了,正不知該怎么辦呢,到柜上去問,柜上都忙翻了天,別說人想插進去問,便是根針想插進去,都沒那么容易……
那三個抱著孩子的,跑得最快,男人一邊高聲應答,一邊在前頭開路,女人在后頭跟著,一身大汗,總算擠到了門邊。
韻嬤嬤對這幾個復診的極有耐心,把那三個都放了進去,卻也攔了男人在外頭。男人已經知道了今日這新鮮規矩,默默往門墻角上靠過去。
可那門才關上,那三個男人跟前,便聚上了人,都在打聽,昨日診治的情形。
人說三個女人一出戲,這門口三個,比一出戲也不遑多讓。
排在五六七八號的幾個,左右都是個等,但瞧這情形,反正也不會等太久,便跟那三個人搭上了話。
最先那個問:“大兄弟?你們昨日來看的都是啥病啊?”
話最多的是那個頭日被王醫婆搶過來的病家,孩子生著病,一點急色也沒有,昨日那番上躥下跳的,仿佛就不是他:“我們家的,先是上頭吐下頭拉,昨日熱得燙手,眼看著都開始抽搐了,那個醫女還真厲害,先是扎了幾針,先止了嘔,又一通按揉,那燒就退了……”
旁邊那個接話道:“那醫女確實有兩下子,我們家那個也是,連著咳了幾個月沒消停,昨日當場拉出一泡燥屎,又咳了好多濃痰出來,晚上就不燒了。”
“嘿,這可真厲害,不開藥嗎?”
“開啊,藥不多,就開了三服藥,說是是藥三分毒,小兒盡量少用藥……”
有人看另外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便問道:“這位大兄弟,你家的,是什么癥?你怎的一語不發?是沒看好?”
那人甕聲甕氣道:“我們家的,說是弱癥,不好治……”
旁邊的都無比同情地看著他,開始竊竊私語,還有人感嘆道:“喲,大兄弟,你這可不容易,這病不好治……”
“是哦,我們那處,有個姓王的員外,家里該有銀子吧,那小兒子就是這病,沒治了。”
還有人關注的點更奇怪:“大兄弟,這義診送的藥里,還有人參嗎?這可了不得。”
邊上一個一臉不懂:“為啥要人參?”
“不說這病就得人參吊著嗎?”
那人倒是甕聲甕氣答了:“沒有,那醫女沒說要人參,只說要治些時日……”
圍得越來越多的人一片嘩然:“不可能,這是哄你的吧……”
“這也能治?”……
那排了二號的管事,終于等到了自家少爺,松了一大口氣,卻又覺得不對勁,左思右想,才發現,竟是沒見得自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