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巴得巴不得的事,那事情來了,擋也擋不住啊。”
“關鍵是,咱們現在,這波是哪陣風吹皺的,都沒抓著個影子呢。雖說如今是把水攪渾了,可這渾水里,咱們眼看著也摸不著魚啊,只能說明,這魚都不在這池子里。”張青川蹙著眉道。
胡大先生窒了窒,輕聲道:“我從昨日想到如今,只覺著,這事兒,只怕是和旌國那邊有關聯。”
張青川聽得這話,并不驚訝,只點著頭道:“晚輩也是這么想的,話也遞到父親那里去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和真人那處,會作何想頭。”
胡大先生嘆了口氣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為今之計,先把今日下午的瑤花拿下再說,明日,成藥大會上,若是沒什么別的惹眼的藥,咱們還得拿這瑤生丸做做文章。”
張青川有些遲疑道:“雖說如此確實是能掩人耳目,可這藥,實在是,哎,就那點原藥,您做起來也極復雜,阿念一人都不夠用的,怕只怕到時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胡大先生似是早已經想清楚了,搖頭道:“其實也不妨事,咱們先講明,不售賣此藥,卻可代為制藥。如今這世道,旌國這么一弄,這瑤花價格炒得虛高,其實大部分人都用得不得法,咱們這樣,倒可以倒逼回去,說不得反倒是件好事。”
張青川略沉吟了一下才道:“若如此,只怕還得再下點力氣。今日上晌,善堂送了兩個病重的棄嬰到阿念那處,其中有個男嬰是個臟腑都沒長全的早產兒,趙老先生是搖了頭的,阿念用了一回針,加上一粒瑤生丸,給救回來了,趙老先生拉著兩位醫婆問了許久。才剛他們來報的,說趙老先生激動得很,明日,干脆讓趙老先生一并講講這個病例吧。”
胡大先生有些不以為然:“那要是明日便沒了呢?這種病癥,這哪是一粒瑤生丸能拉得回來的?”
張青川笑道:“阿念說,調養上精心些,讓王醫婆一直看著,應該能挨過去,挨過去了,便能平安長大了。”
胡大先生也跟著笑了,笑得極為舒心:“雖說,哎,到底是阿念舍得,也是條命啊,阿念是有大慈悲的孩子,那嬰兒,有福氣。行了,我這便過去競拍會了,照念丫頭這個用法,怕是加上這批瑤花也不夠用的,你開頭說要放出去這些我就心疼,這下倒好,還不得不拿下了。”
張青川笑容綻開了些:“咱們雖說不缺銀錢,可也沒必要把自家架到那火上去烤吧?可如今,還真是把自己烤了。”
胡大先生搖著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阿念下午還能來嗎?”
張青川跟在后頭相送,搖頭笑道:“來不了,那邊今日爆滿,才剛那邊來人說,累夠嗆。”
胡大先生點頭道:“明日估摸著更忙,義學里有兩個教習嬤嬤針上還不錯,你明日給點過去,順便讓她們多帶些得用的弟子過去。”
張青川搖頭道:“明日只怕得換院子,教習嬤嬤們還能用一用,弟子基本上只能打打下手,山上也忙得夠嗆,沒有能下山支應的醫婆了。”
胡大先生擺手示意不要送了,便徑自往藥商會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