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和明夫人一前一后進了萬壽觀,只老太妃去了藥院,明夫人進了王三郎素日住的客院。
阿升站立一旁,看著王醫婆一套手法行完,又幫著王三郎穿好衣服,便迫不及待道:“王三哥哥,你起來轉悠轉悠,看看是不是一身輕松?”
王醫婆笑嗔道:“你這孩子,哪有那么神?三爺這病,還得好好調理一番才是。”
守在門口的小廝見了明夫人,忙躬身行禮道:“夫人,才剛早上來了一群從君仙山來的大夫和道爺,有位醫女這會子正幫三爺治病呢。”
明夫人點著頭進了屋,正瞧見王三郎從里屋慢慢踱步出來,后頭跟著個小童一疊連聲問道:“怎么樣,怎么樣,王三哥哥?”
王三郎抬頭瞧見明夫人,忙行禮喊了阿娘,明夫人見王三郎一臉笑意,正要說話,又瞧見后頭跟了一個年約三旬的和善婦人出來,那婦人見了明夫人,便屈膝道:“見過夫人,奴家君山醫女王氏。”
明夫人忙緊走兩步,連聲道:“王醫女快請起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您這樣的醫家,咱們請都請不著,理應奉為上賓才是。”
王醫婆笑道:“夫人客氣了,原是姑娘都交代好了的,我們只是從旁輔助而已。”
王三郎看著自家阿娘一臉不明所以,便解釋道:“阿娘,是秦家妹妹,一大早就來了……”
王醫婆知道這母子二人必有話要說,便牽了阿升,屈膝告了退。
明夫人拉了王三郎坐到了桌旁,聽了兒子細細把頭日的事說了,才一臉訝然道:“你說,要替你治病的,是念丫頭?”
王三郎下意識點了點頭,又起身拿了秦念西給他那個脈案冊子:“阿娘你看,這是秦家妹妹這兩年治的弱癥的病案,雖說都是小童,但有些和兒子小時候的癥狀,如出一轍。”
“就才剛那個小童,名喚阿升,便是秦家妹妹回了江南西路之后,治的第一例弱癥,兒子給他診過脈了,元氣充盈,生機勃勃,較之正常孩童體魄,還要更強健些,他說是秦家妹妹教他練了功的緣故。”
“阿娘,說出來,兒子都有些不信,兒子這癥,她們不僅能治,而且還分了型,一般普通的,像才剛王醫女這樣的君山醫女們,幾乎都能治,只有嚴重些的,像兒子這樣的,才需要秦家妹妹出手。”
“阿娘,你說,秦家妹妹,是不是為了……”王家三郎說到這處,竟有些不敢往下說了,只覺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明夫人自是知道自家兒子想說什么,心里大概又是怎么想的,卻也只能抑制住眼眶發熱,輕輕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既是有治了,你便好好聽念丫頭的話,把病治好了,才不枉費……我們這么多人的期望。”
王家三郎輕輕點了點頭,突然好像又想起什么,急急道:“阿娘,兒子昨日心情太過激蕩,忽略了一件事,陪著秦家妹妹來的,除了兩位道爺,還有一位張家的長輩,說是秦家妹妹的曾外叔祖,若這么算……”
明夫人當即起身道:“你這孩子怎的不知輕重,若這么算,應該是張家老太爺的叔父,那今日,無論如何也應該讓你阿爹一起來……”
王家三郎一臉訕訕道:“阿娘,那位張家老祖昨日還替兒子診了脈,今日應是幫兒子配藥去了,兒子瞧著,他老人家那性子,當是極為灑脫的,必不愿意應酬咱們這樣兒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