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情況特殊,屋里除了秦念西,只留了道衍、道云、道齊師兄弟三個,還有個張家老祖坐在一旁,準備好了要用的藥,到時候就得給他服下。
王三郎未著寸縷,到底有些局促。道衍幫著他調整了呼吸,才逐漸放松了下來。
秦念西這是第一回給王三郎用玄黃,平日里用的都是素玄黃,扎起來十分輕巧,她都是一片云淡風輕的模樣。
這一回,秦念西面容端凝,催動勁氣,一聲清嘯,盤臥的長針伸展開來,先刺了膈俞和腎俞,再用勁氣捻動之后,留針一刻鐘,收針同時,從旁把脈的道云點頭示意張老太爺給藥。
王三郎初時還沒什么感覺,這藥下去之后,秦念西驅針入關元、氣海、仙骨,那藥便如同一盆熱油直直往下身而走……
室內氣氛極是凝重,外頭遠遠傳來公雞打鳴聲,那熱浪一浪接著一浪,催得王三郎面紅耳赤,心里蠢蠢欲動,連帶著那從無動靜的一處,悄然抬起了頭,秦念西嘴角微彎,卻不敢有一絲放松,再凝勁氣,輕輕捻動玄黃……
王三郎只覺已經渾身滾燙,道云扣住他脈門的手,突然捕捉到那一絲兒勁氣,立即抬頭看向秦念西,秦念西猛地提氣再彈玄黃,一聲輕嘯之下,玄黃出體,那一處,終于昂然筆直……
收了針,秦念西悄無聲息看了眼,到底還是有些害羞,只拿了針,悄然退了出去,屋里的事,自有法師和張家老祖自會讓他有個結果。
王三郎雖說心情雀躍舒朗,可這一下,屋里那幾位長輩,到底還是害羞更多。
張家老祖見得秦念西退了出去,才哈哈笑道:“小兒郎不必害羞,這是正常人倫,你要覺得不自在,便去凈房就是,只咱們得過過眼,再把過脈,才能確認,今日這功,成了沒成。”
王三郎連忙隨手抄了件袍子,往凈房去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幾人次第從里面走了出來,面上皆是一臉笑容,只張家老祖,笑得格外促狹。
明夫人問誰也不好問,但見得幾位都是滿面笑容,心下大喜,卻只能深深屈膝道謝,喉頭卻哽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秦念西心情極好,攙了明夫人道:“這會子王三哥應當服了藥睡了過去,姨母也乏了,便再去歇一會子吧。”
張家老祖笑道:“小兒郎睡著了,夫人放心便是,念丫頭,咱們也回去歇會子吧。”
滿心激動的明夫人送了眾人出去,又去看了王三郎一回,見他睡得極踏實,還是忍不住回房痛哭了一場,又自家磨了墨,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極快地寫了封信,吩咐了婆子,往外頭找了管事,趕緊用了早膳便送進城里去,好叫自家老爺,還有闔府上下,也跟著高興高興。
雖說秦念西囑咐了再囑咐,一定要靜養,可這樣的大事,讓老爺跟著靜靜高興一下,悄悄兒過來瞧一眼,應該也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要鄭而重之,給張家老祖,幾位法師,道個謝。
至于那個再可人心不過的小丫頭,明夫人揪著心,有些不知如何謝她才好。若自家這個兒子,天生沒有一絲兒不足,她定要誠心誠意,替兒子去求這門親,往后娶回來,掏心掏肺對她好。
可自家兒子,雖說如今得治了,但她是醫家,在她心里,三哥兒這樣的,是不是良人,還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