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聽得張家老祖如此說,目光掃過張家老祖眼神停留的地方,仔細瞧了瞧,才發現安北王鬢邊竟夾雜了幾根白發,心下便有些復雜了。
安北王卻是一臉訝然看向張家老祖,張家老祖卻搖頭笑道:“不過此事不急,也沒多大事,但王爺想繞過去,卻是有點艱難,時日久了,只怕還會引發別的癥狀。”
此時李參軍拿了文房四寶過來,張家老祖一邊寫方子,一邊頭也不抬,對那位李參軍道:“勞煩大人,去把我們同來的那位韻……樓侍衛請進來,老夫有事要吩咐她。”
李參軍抬頭看了看安北王,見他點了頭,便忙忙出去尋人去了。
安北王卻輕聲問了六皇子道:“樓侍衛?廣南樓家的人?”
六皇子點了點頭,輕聲道:“此事說來話長,回頭得空,再和王叔細說,這樓侍衛其實是封了將軍的,不過如今南邊太平,解甲歸田,被廣南王府老祖宗遣到了君仙山當差。”
安北王一臉訝然,看著那樓侍衛跟著李參軍進了大帳,眨了眨眼,再仔細看了一遍,才發現,那竟真的是位女將。
樓韻芙進來便按軍中禮儀,向安北王和六皇子行禮:“末將,廣南軍驍騎將軍樓韻芙,見過安北王,見過六皇子。”
那位李參軍今日雖說已然被驚嚇多次,這一回,竟是直接石化了。
六皇子笑道:“韻嬤嬤免禮,張家老祖宗有事吩咐,你只管聽他的便是。”
韻嬤嬤忙收斂情緒,小心翼翼往張家老祖身邊湊過去,領了差使便走,才走了幾步又回來,沖那位李參軍招了招手,拉了他出去借人帶路去了。
安北王看得有些失笑:“這是,這女將,果然是要灑脫些……”
醫帳中,道齊剛幫著秦念西把針弄干凈,道云便沉聲道:“這一位,不太好了……”
說著一臉不滿看向道齊,道齊一時只覺額角開始要流冷汗,那不好的那一位,可不就是他給扎的針嘛!自家師兄那眼神兒,感覺有點像刀子一般,還是一回扔了一大把出來,刀刀入骨的那種。
道齊眼中閃出些無奈,自家這醫術,差是差了些,可也要分跟誰比不是,若跟旁邊那位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醫正大人比起來,那不是還強著不少呢,若自家這幾個人不來,他們那一大幫子軍醫,不都在玩干瞪眼嘛!
秦念西看著這師兄弟二人的眼鋒交流,險些沒笑出聲,卻只清了清嗓子,指了那個傷者道:“道齊師傅,麻煩您把這位軍爺扶起來坐好。”
道齊忙應聲而動,秦念西卻是先號了脈,這位軍爺身上,還有點別的毛病,略一沉吟,還是先收了那軍爺身上的針,一來這針扎得確實是差了點火候,再者說那點子隱疾,說不得還是順手幫著調治一下就是,倘若就這樣使玄黃,只怕還要再來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