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領著阿升走后,黃大夫極其不解地問了袁大掌柜:“大掌柜這是幫著姑娘敲打那位孫管事?”
袁大掌柜點頭道:“這一家子,投的可不是咱們張家,而是姑娘門下。”
黃大夫蹙眉道:“大掌柜這意思,姑娘終究姓的是秦?”
袁大掌柜搖頭道:“你可能沒聽說,咱們家姑娘,歸葬了張家祖墳山,就意味著,姑娘姓的這個秦,不過就是個姓氏而已。咱們家那位老祖宗,年輕的時候便是個目下無塵的,哪里肯教導小輩,如今竟親自下場,卻是為了替姑娘掠陣……”
袁大掌柜這幾句話,更是把黃大夫說得一頭霧水:“老袁,你就別賣關子了,有話說話。”
袁大掌柜站起身,背著手,往門口走了幾步,仰頭看著外頭響晴的天,許久之后,才長嘆了一口氣道:“祖宗保佑,咱們張家,終于要變一變了。”
黃大夫前后聯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自己也不相信的話:“老袁,你這意思,不會是老太爺,要把咱們家交到一位姑娘手里吧?”
袁大掌柜轉過身,一改先前迷蒙不清的神態,目光灼灼看向黃大夫道:“張家祖訓,可沒有女子不能掌家這一條。”
“張家自老祖宗遁世之后,無論是老太爺,還是現今理事的大爺,都只擅長用人和布局,多說一點,也就是擅經營。可咱們張家祖傳下來的醫術,到了這兩輩,幾乎都只靠萬壽觀在傳承。”
“即便如此,也不過只是守成而已,甚至頗有蕭條式微之意,再這樣下去,咱們家就快變成普通商戶之家了。雖說銀子是好東西,可光有銀子,有什么用?便是那么個什么都不是的東西,還有翁家那樣不知死活的,都敢把手伸到咱們張家頭上,到底,老太爺謹慎太過了。”
“那位孫大所說的看不懂,咱們就來看看眼前這事兒。”
黃大夫點頭道:“嗯,你說,我聽著。”
“姑娘千里迢迢,到這安遠城,最重要的一個目的,是什么?”袁大掌柜問道?
“為了給長公主治病啊,這還用問嗎?”黃大夫一臉不滿道。
“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嗎?長公主在這安遠城,活得憋屈吧?”袁大掌柜又問道。
黃大夫倒是極為同情地點頭道:“便是尋常女兒家,嫁人之后,有娘家撐腰,都不至于此。半年前我去送藥,順便給長公主把過脈,脈象已經……若能救回來,那便當真是當得上妙手回春四個字。”
袁大掌柜繼續道:“長公主活得憋屈,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說到底還是因為她無法為安北王誕下麟兒,無法把這安北王府異姓王的王位傳承下去。她生不了孩子,自然有那眼紅之人想盡千方百計施壓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