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孫大反倒有些著急了,干脆掀了前襟跪了下去:“姑娘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小的們做錯了什么事?還是有些什么別的原因,怎的……”
秦念西連忙抬手道:“孫叔快起來快起來,我沒有別的意思,可能就是想家了,又突然覺得阿升長大了,就……這些話,我以后不提,不提就是。”
紫藤站在一邊,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兩步攙了孫大起身又道:“孫管事快起來,我們姑娘就是這兩日想的有點多,加之昨日見得阿升跟在老祖宗身邊,應對極好,感慨了半夜,說是阿升長大了……”
為了避免不自在,秦念西干脆岔開了話題:“孫叔再帶個信兒給袁大,讓他往南邊接應一下,早見上面早點把這里的情況傳遞過去,另外,最好是能加快些腳程,如今營里已經急要用人了。”
孫大連忙拱手道:“這一點袁大掌柜也想到了,今兒一大早,已經讓袁大去了。”
“孫叔覺得,那位袁大掌柜是個什么意思?”秦念西突然問道。
孫大呵呵笑道:“姑娘真是,袁大掌柜其實是個極有見地的,小的近些日子跟在他身邊,獲益良多。不過是他自覺如今已經老了,想把膝下兩個哥兒送到姑娘手底下當差,估摸著,也有些想落葉歸根的意思。”
秦念西有些無奈道:“倒是情有可原,只這事兒,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這也是太高看我了吧。”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他們好像也是得了老太爺和大爺的示下,說是這幾年,反正姑娘和老祖宗在北邊,若是有猶豫不決要拿主意的事兒,都聽姑娘和老祖宗的就是。可老祖宗那里,姑娘也知道,最不耐煩這些俗務,他們揣測著,這就是要讓姑娘管事了……”孫大笑著解釋道。
秦念西窒了窒,才弄明白這里頭的緣由,只禁不住有些無奈:“孫叔你說,我哪管得了這些事兒啊,外翁和舅舅這是,嘖嘖……”
孫大搖頭道:“姑娘不必自謙,最近這些事兒,姑娘都處置得極好。姑娘可能有所不知,祁城那一回,醫女們可都嚇壞了,照她們從前的經歷,這都是絕對過不去的坎兒,眼看人心都不穩了。”
“姑娘不僅親去了祁城,還借了圣旨庇護,為醫女們討了個公道,更借此讓君山女醫館真正在這北地立住了,如今誰往女醫館看診,不得客客氣氣的。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刻在心里了。”
“還有,昨日里,王爺派了身邊的小廝,帶著袁大掌柜去交割銀錢,可把袁大掌柜嚇壞了,袁大掌柜說,那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還有朝廷賠銀子給商家的,也是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見,雖說還要添上些藥材什么的,也不見得多出多少,但這到底說明,咱們底氣足啊,這底氣可都是從姑娘和老祖宗身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