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我們三夫人那會兒可瞧不上我們三爺,真真是不勝其擾,煩惱得不行,據說是行李都準備好了,要回南邊兒族中,往祖父祖母身邊去。說是三爺當著三夫人父母親的面,跪在他們家門前立了重誓,說是此生非三夫人不娶,若能得三夫人下嫁,往后一心一意,絕不納妾。”
“可那時,王府里那位太妃……這說起來又扯遠了,反正就是最不希望這位三夫人進門,在中間也插了不少手,后頭還是咱們王爺和王妃出面,說服了三夫人的父母,玉成了此事。”
一屋子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就連王醫女都忍不住問道:“那這位三夫人過了門,得了這么個不喜歡她的婆婆,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吧?”
榮尚宮點頭笑道:“苦頭也吃了些,不過咱們三夫人也是個有成算的,加上底氣也足,一進了門,就生了兩子一女,腳跟站得穩穩的,關鍵是我們三爺為了她,還真是有些混不吝,經常鬧得那位太妃極是尷尬……”
說到這處,榮尚宮似乎想起從前那些事,竟有些不自覺笑著搖了搖頭,又繼續道:“瞧瞧,這話又扯遠了,嬤嬤這是年紀大了,老是喜歡說些想當年的事兒,才剛說到哪兒了?”
胡玉婷笑道:“我們最愛聽嬤嬤說這些了,不知道嬤嬤聽過沒有,老一輩兒給年輕人講從前的事兒,我們南邊兒有個土話,叫挖古……”
榮尚宮笑著點點頭道:“可不就是挖古嘛,都是些陳年舊事……”
秦念西嘴角噙著一絲笑:“聽了嬤嬤說這些,阿念倒越發想見見這位三夫人了。”
胡玉婷忙點頭道:“我也是我也是。”
就是王醫女都跟了一句:“奴家也覺得好奇得很。”
榮尚宮哈哈笑道:“行,明日你們都去瞧瞧就是了。那個女學里講課的事兒,怎么說呢?”
秦念西不答反問:“嬤嬤可去過這女學里?能說說這女學的事兒嗎?”
榮尚宮點頭道:“去倒是去過,好多年前的事兒了,這女學原先是專門給武將家的女兒們教授騎射武藝的,后頭又加上了識字,再加上了教授些三字經什么的。”
“再后來,文臣家的女兒們羨慕得不行,就央著咱們王妃出面,另辦了個女學,學些詩詞歌賦、女紅作畫什么的。反正各有各的側重,原先在一個院兒里,后來女孩兒們經常鬧矛盾,就砌了堵墻,分開了。”
秦念西看了眼胡玉婷和王醫女,呵呵笑出了聲道:“咱們原先可沒想到還有這條路,這真是,這可比送冊子什么的,要有用多了。”
胡玉婷點頭道:“這法子好是好,可就是要現開女學,可不容易。”
秦念西笑道:“若叫咱們自己辦,那可是名不正且言不順,但是這事兒在小娘子們眼里,可不就是件跟風的事兒嘛,今年春上流行什么裙子,什么脂粉,別人有了我沒有可不行,只要有人出來牽頭,必然就有應者。”
“比如雋城、京城、江南西路、兩浙路、廣南府,是不是都可以找到合適的人牽頭。”
榮尚宮聽到這里算是回過味兒來了,清了清嗓子道:“姑娘這意思,是要把這茶經講給更多女兒家聽?”
秦念西點頭道:“倒也不拘男女,這本是些最粗淺的醫道,知道些便能更好地給自己和家里人調養好身子,尤其是女兒家,肩負著孕育和教養子女的重擔,知道些醫理茶經藥膳什么的,比不知道要好。”
“調養得宜就是要日復一日,在每一日都注意著些,才能有良好的效用,若是人人都能學會自己調養身子,或是為家里人調養,可比生了病找大夫強。”
榮尚宮點了點頭道:“姑娘這意思,嬤嬤大概明白了,但是姑娘若想做成這件事,還不如直接跟咱們王妃說,這樣的好事,王妃必定支持,到時候再請王妃給娘娘寫封信,嬤嬤覺著,比姑娘自己這樣慢慢規劃,要有用多了吧。”
秦念西聳了聳眉頭,眼里亮了亮,笑著頷首道:“果然還是嬤嬤最厲害,這法子可行,咱們先在這北地試試,看看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