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老祖看了眼道齊,道齊行了道禮,笑答道:“貧道道齊,這位寧平,司藥,這位寧念,司針,這位寧玉,專司藥膳。”
“至于吾等師祖尊號,已久不示人,還請世子爺見諒。”
旌南王世子聽得道齊說出師祖一詞,稍怔了怔,才一臉欣喜道:“失敬失敬,還請仙長恕我禮數不周,我旌南王府何其幸哉,竟得遇君仙山不出世之仙長施以援手,實在是……”
道齊笑道:“好說,我道家醫術雖兼濟天下病家,卻也深知何謂家國情懷。”
侯將軍和李參軍相視一眼,只低頭微笑不語:這位道齊法師,果然極其老道,有他在旁支應,那兩位姑娘,應該不會露了行藏。
還是那座旌南王府別院,旌南王世子安置好張家老祖等幾位醫家,約定天明之后再行看診,才來和侯將軍、李參軍會面。
稍稍寒暄了幾句,旌南王世子便問道:“上回吾獻上的誠意,不知貴國安北王意下如何?”
侯將軍拱手笑道:“今日吾等二進磐城,且請了君仙山萬壽觀眾位仙長出手,便是我們王爺最大的誠意了。”
旌南王世子拱手道:“此事,吾確實要多謝王爺援手之誼。如此,我旌南便要先剪畢彥斂財之路了。”
李參軍拱手道:“只不知此路是只管斂財,還是兼有諜報傳遞消息之用?”
旌南王世子怔了怔才搖頭道:“只怕很難用其反噬,且如今必要先斷了他的財路,才能掣肘其結黨營私之舉,斂財和諜報,對他來說是一而二,可對我旌南和你大云來說,絕不是二而一之事。”
李參軍思忖了許久才道:“如此,還請世子爺容末將十日之期,兩地同時發作,似乎更穩妥些。”
旌南王世子點點頭道:“可以,便以十日為期就是,拿了人就地審問,再互換消息吧。”
第二日一早,張家老祖領著秦念西和胡玉婷,分別往旌南王和旌國大王子跟前診了脈,再擬了藥方和藥膳方。
旌國大王子那處,無非就是破費些藥材,倒是不用再施針,只那位旌南王,讓秦念西眉頭蹙了許久,才輕聲道:“小道并無十足把握,只能勉力一試。”
旌南王世子在旁看得仔細,他畢竟曾親身體驗過眼前這位寧念道長令人稱嘆的針術,這回見了他來,心里是抱著很高期望的,聽得此言,也不竟有些黯然。
倒是旌南王仿似以將身死置之度外,只笑著點頭道:“無妨,便請小道長一試,吾自知疾重,小道長不必有負擔才是。”
秦念西只笑而不語,示意道齊和寧平幫著病家寬衣,才自取了全套玄黃針出來,重新凈過,略略凝神調息片刻之后,竟用流影針術,將八根素玄黃抬手打出,隔空入穴,再驅動玄黃針隔空入體,留針一刻鐘之后,再輕彈玄黃,一聲輕噗,八根素玄黃盡數飛出,針眼之上,就帶著一絲近乎凝滯的濃黑血液。
張家老祖和秦念西當即再去診脈,片刻之后,兩人相視而笑,張家老祖輕聲道:“寧平,把那個藥方改改……”
旌南王世子視線從剛虛弱地躺了下去的旌南王身上,移到秦念西身上時,正見得她那微笑中的璀然,心里不禁跟著顫了顫:阿爹他,這是有救了?!
北地雋城,春夏秋冬四個小廝,小心翼翼從王爺那里領了磐城送回來的那本冊子,驚怒交加,各自帶了人,從安遠往雋城,一路拉網似的搜過去,不過十來日,便把那冊子上的人盡數拿了。
繳了旌南私運過來的瑤花等旌南獨有的藥材滿滿五大車,抄了十數個商家,繳獲銀錢三百余萬兩……
審過之后,長冬一臉凝重,將最觸目驚心那一份口供,放在了最上頭,送到了安北王的案頭上。
安北王看著那份口供,發了許久的呆,才長吁了一口氣道:“去,讓老四去,把那兩個,送去祁虔山家廟里,給祖宗們守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