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慧之一臉羨慕道:“婷姐兒還去過南邊兒?真叫人羨慕得緊,你們才多大,這走南闖北的,不像我們姐妹,一輩子就在這岐雍城里,莫說走南闖北,便是離得最近的西南,都沒去過,聽人說,那邊也是四季常青的,還有個黔南城,說是四季如春,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鄒靜之和鄒琰之面上笑容雖是一絲未淡,眼神卻明顯暗了暗,秦念西見狀搖了搖頭道:“認真論起來,我們醫家,還真不想這樣走南闖北的,咱們君仙山上,多少好。可既是做了醫女,如今醫女這一道,從南到北,又少見又不被世人接納,我們只能這樣,勉力而為……”
鄒靜之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們姐妹四處奔波,和我們姐妹偏安一隅,所為之事,大同小異,你們是愿天下無病,我們是愿天下無戰,可到頭來,只怕都是鏡花水月,愿望落空。”
秦念西笑道:“大姐姐何故如此悲觀,大姐姐努力練好兵,我們努力把醫術,把強健體魄之術,傳播開來,總有一日,國富民強,兵強馬壯,使敵國不敢來犯,不是也不枉此生嗎?”
聽到這里,鄒靜之站起身舉了碗盞,朗聲贊道:“說得好,妹妹果真見地非凡,來,為了妹妹這句國富民強,兵強馬壯,滿飲此杯!”
鄒琰之一口干了盞中烈酒,有些動容道:“妹妹們的醫術,實在叫人心折,未曾嘗試無法體會,蒙二位妹妹出手,說出來可能有些叫人難以置信,但我這陣子常有一種感覺,若是能給我插上雙翅膀,就能飛起來,體內氣息綿長,精力充沛,內勁往復不絕。”
鄒慧之聽得鄒琰之如此說,早忘了南邊的紅花綠葉四季常青,眼里直放著光,秦念西見狀笑道:“出了正月,我們姐妹可能就要回安遠了,不若這幾日,我們給九姐姐施術吧,正好如今大營里,五姐姐完全可以應付了。”
“若是還有其他人,兒郎也行,趁著我們家老祖宗也在,還有幾位道長,回頭我們點一下藥材,看看夠多少人用的。”
鄒靜之聽得這話,忙正色道:“如此,鄒靜之替我鄒家軍兒郎,謝過二位醫女!”
秦念西忙擺了手道:“大姐姐又來,大姐姐若真心謝我,只一件事,把阿念這塤教會了,就成!”
胡玉婷趕緊點頭笑道:“就是就是,大姐姐,您可千萬趕緊把這塤給我們姑娘教會了,不然靠她自家摸索,這日子難過的,就是婷姐兒我了。”
一時間,屋里又開始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旌南王府這個年,過得倒沒有從前熱鬧,王爺稱病多時,王府大門緊閉,連客都不待,只是王府門前那一溜兒的紅燈籠,還透著一絲喜氣。
旌南王已經在別院養病大半年,旌南王世子和旌南王妃一起,帶著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關起門吃了頓年夜飯,剛散了席,小廝卻突然來報,裴將軍來了。
這樣的時候,裴元豐進府,必然是有急事。
旌南王世子緊走幾步進了自己院中的書房,裴元豐行過禮便道:“世子爺,才剛得了岐雍城送來的消息,那兩位小道長,果然就在岐雍城,他們說,有兩個醫女打扮的人,和咱們給的畫像里一模一樣,來回進城出城好幾回,進城是往岐雍鄒家,出城是往岐雍守軍大營里。”
“爺,那兩位,真如王妃所說,是兩個女兒家,還真是君山醫女。”裴元峰似乎還有些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