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旌南王世子和裴元豐,終于從那堆消息中,拼湊出頭緒倒是越來越精神。
裴元豐對那一老一少兩位大夫當世大醫的評價,廣南王世子十分認同,雖說想起那小童一幅低眉斂目的模樣,極難和大醫兩個字掛上鉤,可現實卻是,讓人不得不心悅誠服,承認她的本事。
廣南王世子笑著點了點頭道:“他們都已經驗證過的事,咱們若是能學來,還用試嗎?難不成,元豐自詡,比那大醫還厲害?廣南府,那是大云廣南王府的根基所在,事涉廣南軍,若沒有那位廣南王太妃的支持,豈能在廣南開展得那么順利?”
“你可別忘了,那位廣南王太妃,曾在君仙山待過不少日子。”
裴元豐連忙躬身拱手道:“是,爺,末將回頭便差人去問清楚,有沒有錄方子來,還有那個什么按撫之法。”
廣南王世子點了點頭,把這事暫時揭了過去:“咱們再從頭琢磨一下,若是照這上頭所說,施針的是位年紀很小的醫女,這個醫女,是不是就能和給我們施過針那位小仙長對得上?”
裴元豐聽得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廣南王世子又翻了另外一摞紙出來道:“你看這上頭寫的,說是到君仙山萬壽觀以病家名義打聽過,寧念和寧玉這兩個人,人家不說有也不說沒有,只說寧字輩師兄弟大多在外云游。”
“而這個君山女醫館,就更是低調,醫女都只在前面冠以原本的姓氏,這么大年紀的醫女,多得很,會針灸的也不少,咱們基本屬于啥也不知道,問都無從問起。而且人家既然定了這種規矩,說不得其中有一樣目的,就是求個隱字,這還真是叫人,無從下手啊……”
裴元豐越聽越覺得好像有點跑偏了,他們去查這件事的目的,不是想弄清楚,這大云究竟要用這些醫家干什么嗎?怎么跑偏到這位小仙長的真實身份上去了呢?
裴元豐想了想,還是抿了抿嘴唇,企圖把他們家世子爺,拉回正路上:“爺,不管她二人姓甚名誰,反正咱們基本能肯定,她們君山女醫的身份,這些醫女南下北上,從廣南到京城,再到安遠,已經連成了一條線,還能自由出入軍營,顯而易見,必是她們這些本事,已經被大云皇帝認可。”
“爺,你說,安北軍那個總角之紀便入營的事兒,是不是和這個有些關聯?”
旌南王世子有些沒好氣道:“你們家爺我又不是神算子,這迷迷糊糊一片,什么都不清楚,能算出個啥?”
“叫爺說,這兩件事,從來都是一回事,就是一而二,二而一,咱們不把這兩個醫女,尤其是那位針法出眾之醫女身份來歷弄清楚,這件事就永遠都是隔靴搔癢,還摸不著地方。”
裴元豐一臉訝然,看了看突然發了脾氣的世子爺,心頭略動了動,掩飾著清了清嗓子道:“爺,末將覺著,這兩位醫女,若不是道人,只怕就和君山醫行藥行脫不開干系。”
旌南王世子略瞇了瞇眼,倒是懶得嫌棄他這份前言不搭后語,點了點頭道:“這個倒是說得通,這個君山醫行藥行查過嗎?”
裴元豐點了點頭道:“這個事兒早先就大略查過,但是好似也摸不太清楚,只知道這個君山藥行,是君山一個張姓人家的產業,這家據說子弟不豐,為人極其低調。至于這個醫行,好像除了在君山本地有些名氣,其余倒是沒太聽說過。”
“查查這個張家,還有,查一查君山女醫館開設前幾年,君仙山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旌南王世子蹙著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