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諸位能好好聽吾說話了?”
鮮血的震撼之力,到底要比口舌之爭來的徹底,殿上一片沉寂。
旌南王世子緩緩道:“畢彥的罪過,想必各位已經看過,就不必要吾再多少了。吾只想說說,自畢彥保今上登位之后,吾旌國可有一日寸進?”
“畢彥此賊,不擅實務,如今吾旌國境內,南北兩軍,駐守邊境,連年軍糧不足,北境還要稍好,吾旌南軍,長年挨餓受凍,當然,這也是這賊子私心,指望我旌南往大云北境搶糧,以此挑起爭端。”
“可吾旌南大軍,便是一個普通兵卒都知,只要吾旌南大軍敢越大云雷池一步,吾旌南就將成為戰場,到時候,本就貧病交加的百姓,就是戰爭的獻祭。”
“據吾所知,旌北軍雖說軍糧要充足些,但日子同樣也不好過。吾駐守旌南,自知打仗打的是什么,錢糧軍需,兵丁武將,哪一樣齊備,諸位不用吾說都知道,如今國庫只怕是空空如也。”
“吾旌國也是從一片戰亂之后崛起,國土不豐,能收息的無非就是一些礦產和珍稀藥材。礦產被畢彥此賊私自盜挖,進了這大殿之中,哪些人的荷包,自家心里清楚。藥材本能賣個好價錢,被畢彥此賊下了管制之令,這樣的東西,賣到懂用的人手上,就是價值千金萬金,爛在諸位手上,或是私下交易出去,能換多少銀子,諸位心里自是有數。”
“至于皮毛馬匹,又能換了多少銀錢?更何況,馬匹這樣的戰備物資,才是最不能買賣的,他讓賣,吾都不敢把良種讓出去。”
“吾國自戰亂之后,人口稀少,自畢彥手握重權之后,制定的稅賦之策,累得如今舉國上下,除了諸位之外,誰敢多生嬰孩?女嬰溺斃之事,比比皆是,便是男嬰,也是從出生就要繳稅,這樣的國策,是人能定出來的?”
“沒有人口,管制貿易,國土不豐,百姓靠什么度日?國家靠什么強大?畢彥所作所為,只為那一點私心私怨,就要將吾旌國王朝,拖入戰爭死地。長此以往,便是吾等不想戰,也要被強大之后的大云一舉覆滅,到時候,列位便可到地底下,向先祖謝罪了。”
旌南王世子指了指畢彥道:“而他,是連祖宗宗祠都敢一把火燒了的瘋癲之賊,他在吾旌國無根無基,他連個后人都沒有,先人在他眼里都是仇人,爾等跟著他,還想建功立業成就不世之功?呵呵,就不怕成為禍國殃民的千古罪人?”
“如今,我旌國已經危若累卵,諸位若是在此時還不清醒,吾不怕指染鮮血,也要肅清朝堂。”
“來人,把畢彥此賊送入囚車,把這兩個亂臣賊子一并放到囚車之上,給大云送過去,沿途將其罪行昭告天下。”
滿殿的臣子無人再敢發話,倒是那位二王子表現得極重情義:“你怎么敢,父王如今病重,你怎么敢在此時,將我旌國肱股之臣送去大云?更何況,如今國師也已病重,如今送去大云,只怕就要死在路上。”
旌南王世子滿臉不屑看向二王子道:“國主這重病,是怎么來的?你難道心里沒數?這狗賊知道國主不會貿然發兵,他自己卻是個將死之人,他擔心他閉眼之前無法看到吾國與大云開戰,才害了國主,扶了你這傀儡上位。你不讓吾送他走,是擔心他走了沒人替你當擋箭牌了?”
“便宜了這狗賊,送走!”旌南王世子高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