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云淡風輕的鄭櫻落,也不禁微微豎起耳朵。
“漠風法師,我記得法師界,有句話叫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順利施展“閱讀魔法”后,林奇也不禁拍了拍對方肩膀,開起玩笑來。
“你這剛成見習法師還真的端著了,要是真的施展出一環法術,成為正式法師,你不更得喘起來。”漠風吐槽道,“放心,天底下就沒我不敢知曉的秘密。”
此時的漠風顯然已經忘記他們一群人,因為畏懼真理之門的額外饋贈而將自己刺聾的經歷。
若非治療與再生法術效果突出,否則他們非得和林奇比劃手語乃至心靈鏈接通訊不可。
他們三人避開了主要的人流走在陰影角落。
林奇不禁陷入停滯,仿佛機器卡殼。
漠風不禁向一旁的鄭櫻落解釋道,“實際上在開學前的幾天里,我告訴對方異界存在著‘惡魔’這種混亂邪惡的邪惡生物與‘魔鬼’這種守序邪惡的生物后,這小子當時就給我提過一個假設。”
“如果世間有一位惡魔,無所不能操縱一切,能夠盡其所能欺騙我,我所認為的天空、地面、顏色、形狀、聲音都不過是惡魔創造出來的幻術效果……”
“這個假設的可怕在于,惡魔的無所不能,可能在不局限在感官上的欺騙,甚至包括我的推論都是惡魔的操縱與欺騙,可能我根本沒有大腦,不是實物?”
鄭櫻落不禁詫異,顯然這個論事就是“缸中之腦”的雛形,“那林奇當時是怎么反駁的呢?”
漠風法師不禁感嘆道,“這小子說。”
“無論惡魔如何欺騙,‘我存在’這點是不容質疑的。它的欺騙絕對不會導致我什么都不是,因為‘我是’、‘我存在’必然是真命題。”
鄭櫻落這才更加正色望著林奇,“已知的知識對于那真理之門并沒有用處,也是難為你在那緊迫的時間里,想出了第二個推論(普特南解釋)。”
林奇則是微微抿嘴,保持著客氣的笑容。
實際上這個惡魔假設便是笛卡爾給出的,后來普特南的“缸中之腦”自然是延伸,用現代的計算機來替換惡魔而已。
但是“缸中之腦”這個當代西方知識論中最重要的懷疑主義假設,也無愧其地位,起碼那真理之門就被他吊上了。
而他當時給出的第一個解釋“我思故我在”,后面繼續推演上帝存在與外部存在,正是這個惡魔假設問題雛形里,笛卡爾給出的答案。
可這自然不夠!
他最初能夠從真理之門的手上解脫出來,笛卡爾的“形而上學”解釋不過其中一環。
林奇第二步給出的是普特南的解釋,也是他在大廳告訴諸多法師的推理——
我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腦,如果我是缸中之腦,那么“我是缸中之腦”這句話是錯的。
而在真理之門內,林奇還給出了一系列回答——
諸如維特根斯坦的論述——我知道我不是缸中之腦,因為“我不是缸中之腦”是我們最確定的底層信念,我沒有理由懷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