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學校開除過,后來還是干爹找了很多人學校才開了個轉學單讓我到隔壁鎮一所學校去讀的初中。讀不起啊,尤其是在鄰鎮上初中那可是要住宿的,后來還是干爹給了一百多塊才讓我堅持下去。”
比慘誰不會啊,那就是用我的慘蓋過你的慘,反正怎么慘怎么說。一件普通的事用一種悲劇的說法那也會慘無人道。
“對了,我知道這事。你倒是說說倒底是什么事,我可沒聽具體過。”
好奇害死貓就是這樣,好好的情緒準備卻被茍偉一個悲慘的故事帶到溝里去了,還是少了些社會經驗啊,要不哪能輪到茍偉說一二三的故事。
“剛上初中那會兒,流行校園民謠、海外民謠和打工民謠。
有一首打工民謠好像唱的是‘送你送到小城外,有句話兒要交待......’其中有句話就‘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一堆同學邊唱邊叫邊對著女同學起哄,我嘴欠也跟著大聲的叫了一句‘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剛好班主任和教導主任一起路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我被開除了,罪名是耍流氓。”
那年開除學籍的經歷讓人刻骨銘心,自此后,茍偉再也不敢亂唱一句歌詞,生怕一個不好又是開除的下場。
這故事逗得石橦樂不可支,拍著草叢粗喘氣,這是樂壞了。這失學的經歷太慘痛了,真是應試教育的禍,至少自己在省城讀書就沒有山村中學那么多的孔乙己似的條條框框。“哈哈,這教訓太慘痛了。放現在,老師頂天了罰你抄十遍歌詞。我就納悶了,按說你是個調皮孩子啊,咋會變得那么懦弱。”
其實茍偉也不知道,好像性格這一條都是天生的,自然的,可不是什么后天培養的。
“小偉,我覺得你就是不夠勇敢,有時看著就覺得娘,走條路都扭著腳往前探怕踩死了螞蟻。”
果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是事故,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是故事。
“阿彌陀佛,和尚不吃肉,貧僧不殺生。”
茍偉說話不分場合,貧得能讓人能自覺后路說的就是這小狗崽。石橦很是無語,不管了,上了藥再說,不看微笑看療效。
“你怎么就不說讀書老是挨打的事。上課挨老師的教鞭打,下課挨同學的拳頭打。高年級的捏著打,低年級的也追著打,就沒見你還過手。連我和別人打架你來幫拳也是擋在前邊被人打,你那時是不是想著自己是個沙包幫助別人練拳啊?”
“還過手。那時候力氣大,把同學給打哭了,就是隔壁村的二傻子。他媽帶著他到我家鬧,然后搶走了我們家那只唯一的下蛋母雞。
家里全靠這只雞下蛋換點油鹽什么的。我爸想著就打,看著就打我,打了半個多月,我可比二傻慘多了。
早知道還不如讓二傻打一頓,也不至于挨那么多頓打。”
朦朦朧朧中石橦像是抓住了什么,可憑他這年紀這閱歷卻又把握不住,不知道該如何去抓。
“喲,你也太多災多難了吧?那老師在課堂上打你總不是被干爸打出來的吧?”
“別提了,一提起來我就滿肚子遭著無辜的罪,滿眼充斥悲傷的淚。
學習好也是罪。從一年級到六年級老師總要讓我當學習委員,然后安排我去收作業本。收不上來就把我叫到講臺前挨板子。
我那時候哪敢找那些同學收作業本,他們不打我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