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柳啊,你說他會不會焊寬距的或者深焊啊?我看這架勢,應該是能焊。你不覺得咱們這是撿了寶嗎?”
大柳依然在點頭,就是不吭聲。等高頭說完故事罵完人自己就解脫了,管他什么寬焊深焊的寶貝,反正咱也用不上。
“大柳,還魂了!”
高頭兒起手還魂式大柳頓時回魂配合得很好,順道上趕子爬,“要不我試試看,這小狗崽子到底哪些能焊,把幾片型材焊得像水紋一般的我也只在我師傅那兒見過。”
“那去啊,還要我去請啊?沒個眼力見的!”
敢情“沒眼力見”的口頭纏是從高頭兒這里傳出去又在大柳這兒發揚光大的啊!
滿懷怒火拖著半邊響拖鞋的大柳風一般沖進車間往自己那小工段邊旋著,集攢的火氣隨時準備爆炸,就差一個火引子,一杯茶適時的澆滅心中無邊怒火。
“師傅喝茶!”
茍偉很狗腿地捧著大柳的茶缸子端舉著,大柳看著一愣順手接了喝一口,不冷也不不熱。
“這不挺有眼力見的嘛!咳,你準備一下,那里有兩根鋼管,縫距一厘米,現在就焊!”
這是考我嘛!摩托車上哪有什么鋼管焊,就是有也沒有一厘米的焊距。再說茍偉哪焊過這玩意兒,也就是焊焊摩托車架、車板什么的,這不為難我嘛!懦弱的本性又在心中作怪,讓茍偉一聲都不敢吭。
茍偉也不知道是用焊條還是焊料,是用氣體還是電弧。磨蹭了老半天,拎起這工具放下那手柄,揀起這支架扔了那焊條,最終決定不管了,就是焊條電弧焊。茍偉不知道的是他將創造一個奇跡,在深寬比極小的情況下用電弧焊的奇跡。
茍偉心里有了個計較,找了五根鐵絲將固定在架子上的鋼管先點上焊住五個支點,以四十五度角一圈圈順著鐵絲一層層的堆起來,在余高上形成一道道網格紋,也叫波浪紋。一拿焊槍茍偉精神高度集中,電焊猛烈燃燒,鋼花四濺,躲在護目鏡內的茍偉忘了周邊的一切,只有身前的兩截鋼管在慢慢成型。
考較徒弟,這是師傅們不多的樂子之一。車間師傅們放下手頭所謂的活圍了過來想看個稀奇,這越看就越覺得大柳這家伙撿著寶。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薄鋼管上焊一厘米的焊縫可不是件簡單的事,至少冷軋車間還沒有過。圍著大柳打哈哈,七嘴八舌亂嚯嚯!
“大柳,你這哪是考徒弟,與徒弟打擂臺輸了贏了?”
“小柳子,小心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我看你這徒弟明兒就會把你給活活餓死!”
“柳子,你這徒弟的技術可要比你好,你們這誰是師傅誰是徒弟啊!”
大柳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看著漸漸成型的兩截鋼管焊成了一截,看著茍偉焊完立即朝焊縫上吐泡痰,立即滋起濃濃的臭味就再也憋不住火了。
“干嘛呢?不嫌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