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通信員耳里傳來敲擊聲,這是距離目標五十米的偵察分隊傳來的對戰場態勢報告。距離太近,偵察員不能說話,只能用手指對著話筒輕輕敲擊一串密碼。
“報告,暗哨兩組已摸清。巡邏哨依然跟丟!”
冉崇波氣得不行,連暗哨都找著了,結果移動哨卻消失了。偵察分隊突擊上去摸掉明哨暗哨還是無法不聲不響地突擊進去,突襲就會變成強攻。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會不會是崗哨交接班去了,或者貓在哪個地方睡覺去了。”剛說完迅速否定自己的說法,“明哨處沒有發現巡邏哨回去交崗,這天氣誰了不敢睡啊,睡就是個死。”
冉崇波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在戰爭斗發起前的一刻目標會丟失的情況。
“丟人丟大發了,哪怕贏了也贏得不漂亮。”冉崇波看了看旁邊多余的人。
每年老兵退伍新兵未下連隊都是戰斗力交替的時候,要保持旺盛的戰斗力就必須將兵們的潛力發揮出來,老兵們訓得更苦,天天盼新兵下連隊,都操連新兵去了,老兵也就解放了,所以也就有“新兵下連,老兵過年”的說法。
冉崇波所帶的機動支隊機動大隊每年老兵退伍后就將大隊拉到陌生的環境中進行戰斗演習,有時轉戰幾千里,從高原雪山練到戈壁沙漠,從高寒缺氧練到森林富氧。幾個月連軸轉的幾十個預設和非預設戰斗環境讓兵們的戰場適應力得到極大提升。各作戰隊與火力平臺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干部戰士們也越來越累,累得一個個盼著來一場真正的戰斗,打過后就能好好休息了。
風已經停得沒有一絲絲聲響,萬物寂靜中茍偉甚至能聽到沙漠鼠咬草根的聲音。沙塵漸漸下沉降落,一絲絲光亮開始透過沙塵照射到地面,茍偉伸了伸手,幾乎可以看見五指了。
今天是下弦夜,子夜剛過月亮就要升起來。沙漠無云待月亮跳出地平線千里戈壁都會在月輝下一展如水的清冷。
風停,月黑即亮未亮的時候正是發動襲擊的好時候,至少茍偉看志愿軍戰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主參謀,方參謀,要是現在遇到襲擊怎么辦!我可不想當烈士!”茍偉總感覺到不安,很緊張,似乎在接近死亡,壓低嗓子以只有方守義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后來有首長說這就叫戰士的直覺,很多好兵到了某個環境中能提前感知到危險從而做出應急反應。這不是迷信,而是一種戰斗的本能。或許茍偉是俱有這種本能的好兵——“我只能呵呵!其實是怕死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