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郭靖如地獄里的魔鬼在光明中陰沉得不見人色的臉連泥灰都掩不住,茍偉依然吊兒啷當地歪在討論的圈子外。“此時就要保持鎮定,只要不抓現行就要死不認帳。”“早知道后邊跟著呢?誰叫你跑不快沒抓住我,能怪誰來著!”
別的兵一見領導臉色不對早就如鳥獸散或噤若寒蟬,只有三班像沒事人一樣。郭靖就沒見過這么不會看臉色的兵,更沒有見過如此臭不要臉死鴨子嘴硬的兵。這不能怪三班沒臉色,戰士們都認為五公里匍匐前進就是如此,哪能知道茍偉投機了。
郭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大吼一聲:“新兵二連四排三班的,都有了,集合!”
“你們表現非常不錯,很好,給予口頭表揚一次。”
郭靖剛要先揚后抑茍偉不樂意了,“口頭表揚就是沒落在紙面上唄,那不是假的。一人一個嘉獎才是最實際的!”郭靖沖了過去朝茍偉的作訓帽上猛地拍了下去。
“閉上你的臭嘴。你們都表現不錯,但唯一表現差的是茍偉同志。執行命令不堅決,荒腔走板偏到十萬八千里之外。
現在我命令,三班全體帶回開展班內點評,待全連集合再出來。茍偉同志重新匍匐前進五公里。袁承志,你將隊伍帶回。”
茍偉很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錯,將匍匐前進改成戰術演練,往小了說執行命令不堅決,往大里說是違抗軍令,一個記過處分是少不了的。現在郭大俠只讓自己爬一圈回去,他能有什么不樂意的。
他往地上一趴立即來了個高姿匍匐前進,撅起屁股像狗一般四腳半著地墊著腳尖飛一般沖進黑暗里。
郭靖很想一腳將他踢出地球,追在茍偉后邊叫:“你怎么跑的啊?怎么跑的,是匍匐前進,不是狗嗅大便。”
茍偉依然如故:“連長,我動作不標準,很難改得了。要不您示范一遍,您就別客氣了,我先走了哈!”
郭靖還要追上去修理一下這臭不要臉的,已陸續回營的隊伍不允許他這么做,他得集合隊伍做點評。茍偉心里很不平衡,“至少我們班還是半爬著回來的,后邊的兵都是走回來的。太沒有天理了,怎么老拿著我來整啊!”
低頭像狗一般蹭蹭前沖的茍偉聲音有點大,幾乎所有的兵都聽清了,也包括收攏潰兵的張無忌。追了上來在茍偉撅起的屁股上狠狠踢一腳,差點將茍偉踢了個嘴啃泥。
“你還有臉叨叨,這要在戰場上你夠得上槍斃。他們不爬是因為接到命令,你是善自改變命令。
哪怕你再辛苦再有功勞,但改變執行命令就是不行。繼續爬著去,通信員,跟在他后邊盯著!”
茍偉使勁地爬,自己都發現身體內的力氣見長,似乎使不完似的。“一個通信員,小雞子似的,來回十公里早就趴下了。”
茍偉瘋狂向前沖沖著沖著手抬起來了,腰挺起來了,最后昂首闊步向前沖。通信員在后邊追得氣喘吁吁的,實在跑不動了坐在路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