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打老了仗的,也無恥慣了的。沒見他違反交戰規則用化學武器!”七號掏出玻璃瓶亮了亮,他得留著下次找衛生員要一點點,這玩意兒太好使了,簡值是摸哨下黑手必備良藥。
“你屁股痛嗎?老大可是下死手了,咱們可是一擊而中立有大功的人,不能未獎先打擊吧。說不定回去后我就得弄個一等功,老子都三年了,提干是妥妥的了。
怪不得孤島中隊咱老鄉長子說茍偉就是個幸運神,不過就看你命硬不硬了。”五號低聲與六號嘀嘀兩句,回頭看一眼又摸一下有點發脹的屁股。
茍偉早就練就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功夫,他們的手勢也能看個半懂,話也能聽到一兩分。茍偉想想,不說兩句掏心窩的話他們不會引起重視的,現在還沉浸在贏了一場怎么算軍功的興奮中。拿起手表對著月光,瑩瑩地打出一圈旗語。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進入戰場前像膽小的兔子般警覺,打起仗來像惡狼般兇狠才能生存下來。不要想著勝,要想怎么死。你們是老子帶出來的兵,有危險我希望第一個死的是老子,然后按指揮序列死。當然,老子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回去。”茍偉的旗語讓兵們流下了熱淚,這次交戰雖說無驚無險,但茍偉一到預想戰場就自覺地變成了排頭兵,摸敵第一個上,真的是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
很多事是不能細想的,想過了會讓人流淚。
“不想死就把你那小家子氣的立功了的小興奮收起來,好好想想咱們再遇見二十二人兩個班怎么滅了敵人活下來。
野駱駝按說采取的是鷹醬家編制,應該一個排三十人到三十三人,這里只有二十二人,那還有十個人呢?”
茍偉這么一打旗語,戰士們一哆嗦高度緊張起來了。五號直接一個手語擺在月光下,“老大別跟老子搶,你還不是個黨員,但老子是。要死也是黨員先死,哪能輪到你這民主人士。”
五號直接躲進黑暗再也看不見,茍偉卻能準確地判斷出隊伍所有人的位置形成的戰斗隊形。
月光如銀披在溝中沙地上,一邊是銀色,一邊是淡淡瑩光,銀光與瑩光交界的地方是一條黑線,也是被眼睛欺騙的線,四班就行走在這條線中將自己隱在黑暗里像噬人的惡狼般要將溝里可能的獵物吃掉。
時間已近三點,月亮即將轉入溝底的山頂上,那時溝里都會是一片光明,四班將無處可藏,而掩在溝里的野駱駝能隨時發現這支隊伍,時間越來越對四班不利。但茍偉不敢催促急進,每逢大事須靜氣。
突然,一陣風刮起,掀起山谷里的砂石不斷滾落。打在石頭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無比煩躁。也有一些石子兒砸在背上發出噗噗的聲音。
“不對,聲音不對。”茍偉立即發出暫停的手勢讓大家避風。
山谷里的風來得快也去得快,兩三分鐘后風停月明塵不揚,那條黑線即將消退。茍偉抬頭看了看天,預計十分鐘后那道黑線就會收起來。
“前邊應該有敵人,壓上去,可能得決死一回了。”茍偉做了幾個手勢讓火箭筒與狙擊手埋伏好,剩下的人分三組伴隨機槍壓制朝可能的地方靠了上去。
茍偉剛才聽到的噗噗聲除了打到背包上的聲音外再多的是打在砂洞和帳篷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