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戰場的一個小溝里,茍偉扯過一堆破爛扔在里邊從大褲兜兜里掏出一個鷹醬打火機兩指一彈冒出點火苗,扯過衣服角燒了半天,除了火機那點小火苗,其它的都沒點著。
茍偉穿得單薄,緊張的時候感覺不到冷,這會兒放松下來感覺象是掉到冷庫里,他就是那塊即將上凍的肉。顫抖著將衣服扯下片布條來,繼續燒,燒得手指發燙,趕緊伸嘴里吸一口,還是沒有點燃。
茍偉打擺子似地摸出口袋里順帶著的打火機油,用牙齒咬掉蓋子潑到衣服上。火起來了,心里卻嘆了口氣:“有火機沒油有個屁用?待會拍郭靖馬屁去。”
火苗在寒冷中好不容易才挺起身來,一堆化纖迷彩衣服如揭地皮似地層層剝落,又蓋在火堆上,火越燒越小,無精打彩地,心有不甘地散發那可憐的光和熱,固執地將濃煙噴出來似要報復茍偉將它們的主人消滅,又讓它們挫骨揚灰。一陣山前風打著旋兒從坡上沖下來將火刮旺,順道帶著濃濃的臭味灌在茍偉眼耳鼻之上。茍偉伸手揮一下,火也就歇氣不冒煙也不冒火了。隨手將帶著濃濃酸臭味夾著腥氣的衣服再扔了進去。好一會兒,又扔一件衣服進去,緊挨著火堆烤完前胸又換個面再烤背。背對著火堆抱著槍咬著鷹醬的軍用口糧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盹。
四班穿得都少,經過一段劇烈運動后靜下來,冷得厲害了。當然地學著茍班那無恥的樣子剝野駱駝的衣服。從衣領子往下一拉扯成兩半,再一腳將僵硬得像冰塊的死尸踢得翻過來,用軍刺一割衣服就脫了下來,抱起來就往茍偉那小火堆跑。
這時候仗也打完了,功也立了,戰利品也掃過了,該是享受的時候了。十個人自然地要學班長圍著火堆烤,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絨衣會死人的,大家求生**都很強,只能這么干。
張無忌圓睜豆豉眼,很是耐心地看完這群不要臉的家伙不到半分鐘制造的白花花的一堆尸體心里那股火沖得差點將頭發都燒了。
“不要臉的,這得多熟練才能有這速度啊。這得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才有這手藝?”
這真的錯怪了十班的,十班練割脖子練久了,自然是只要有割的東西都很快,割這點衣服對他們來沒根本就沒有發揮什么優勢。
張無忌怒發沖冠地將缺了一塊的鋼盔砸地上,很霸道地將走在最后的四班的踢一邊,看不慣連死人衣服都剝的家伙。
“還要不要臉,還是種花家的種啵?要尊重死者,敬畏死者!”
“咯——”
張無忌還要大聲罵,卻被打盹的茍偉無意間的飽嗝無情地打斷了。張無忌那股火憋在心里堵在嗓子眼上半天也出不來,難手得如貓在嗓子眼上撓,說不出的難受。偏偏不能發作,剛還是茍偉這小子把敵人給打垮拯救了他可能要破滅的希望,自然而然地膽怯一兩分。
“你們這群臭不要臉的,別以為老子天下第一,要尊重敵人。尊重敵人就是尊重自己的勝利果實,要知道你是踩著敵人的尸體成功的。”
罵不了茍偉,不好沖他發飚,對四班的卻沒有那么多的心理障礙。張無忌轉回頭收回那冒著血絲的眼睛沖著自動罰站——隊長不說解散不敢走的家伙們用水壺點著,輕聲罵起來。似乎怕聲音大了將茍偉吵醒似的。
“咯——”
茍偉真的吃得有點飽,很不合時宜地又打了一個嗝,又恰好將張無忌罵人的話給打斷。張無忌很是憤怒地轉過頭準備與茍偉好好理論一番,“看你帶的兵,還有兵樣子嗎?土匪啊,咱這文明之師呢?”
茍偉渾然不覺,腦袋朝背著火堆一點一點的,鼻子差點磕到槍口上。看得張無忌好一陣擔心,“這不省心的,千萬別走火。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槍口下,說出去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