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兵們可是經常聽茍偉說起他老婆怎么樣好的,突然聽到茍偉說愛人死了臉都嚇白了。按茍偉每次談起愛人那甜蜜的表情,他會發瘋的。
肖蜜最怕接到茍偉的電話,也最盼著能接到茍偉的電話,更盼著茍偉能自己知道,而是不通過她的嘴告訴。
“肖蜜,彬彬姐來信了嗎,什么時候回國啊?”
“她不是去了四年嗎?碩博連讀不得四年啊?你退伍回來正好就能見著,還有一年半吧,快了快了!著什么急啊?”
肖蜜長吁一口氣,今天又應會過去了,準備把電話掛了,再說一次她的眼淚就會流下來,說不定續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我干爹給我來信了,彬彬倒底怎么回事,我想聽你說!”茍偉聲調大了一些,那種凜凜殺氣隔著無線電波都讓肖蜜一陣冷。
“茍偉,不是我們要瞞你。彬彬姐原想著她能堅持四年,沒想到只堅持一年半。我們也是為你好,彬彬姐也交待了等你退伍了才告訴你。”
“啊——”
茍偉如失去依托的孤狼站在高崗上迎風哀嚎,一口血噴出,扶住床頭。他原本寄希望石梓沒有一句真話玩些什么詭計來誆騙自己,現在印證了。就如撥了筋,茍偉突然發現自己渾身力氣被抽走,手機從耳邊滑落,眼淚不自覺地噴涌而出順著臉頰滾滾落向地面。
流著流著,眼淚不流了,流下的是鮮紅的血。鼻涕也沒有了,流的是血。整個人就如從血海中走出的惡魔般猙獰邪惡。
那片紅色的世界再一次出現在茍偉的眼里,紅云壓住天地,他伸手想要抓住那片云想尋找那座天地橋。
“我好蠢,那是你托的夢,我怎么那么蠢。啊——”
茍偉又一聲慘嚎。
孬兵們站在寢室不敢說話也不敢做任何動作,都嚇呆了。
“豬頭,送我去省城。”
茍偉摸索著拎著隨時可以走的包鉆到摩托車的歪斗里頭一歪暈死過去。
“快點救人!怎么回事?打電話給衛生隊。”
徐斌也嚇壞了,這是什么事可以將一個堅強到極致的士兵打垮。幾步跨過去想要將茍偉扶起來。
茍偉突然一瞬間又醒過來,甩了甩腦袋一抹臉,整個人變成了血葫蘆。強忍著悲痛,他不敢倒下也不敢沉睡,一拳朝自己胃部頂上來。噗,酒水吐得干凈。這下真的清醒過來。
“首長,假條我回來補,豬頭幫我辦一下。我得走了!”
茍偉朝外跑了起來,瞬間出了營門,與小王的車朝了個面直接沖向市區車站。
很快,茍偉的處理決定下來了。從中士降為列兵,禁閉十五天,記大過處分,回來銷假后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