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眼睛一亮:“喲嚯紅金陵,今兒這是在哪兒發財啊?”說著話也沒客氣,伸手接過了香煙。
“戲院接了個活動,組委會發的。”丁雷不在意地說道,也從煙盒里拿了根出來叼在嘴里,湊到保安送過來的火機上點燃,半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
殷紅的煙頭亮起,迅速向后燃燒了一小截,灰白的煙灰很快被夜風吹落。
“走,走,屋檐下頭說去。”保安招呼丁雷走到門房的檐下,兩個人站在背風的墻根兒處,一面抽煙一面聊著閑篇兒。
“您家里是不是也不給抽煙啊,女朋友管得嚴吧?”
“是啊,她不給我抽煙,說煙味兒難聞。”
“一樣啊,兄弟,一樣一樣的。我家那口子為了管我,零花錢都給我扣了一半兒。”
“那這包煙您拿去,我還有,組委會發了好些呢。”
“哎喲,這、這怎么好意思……嘿嘿嘿,那謝謝您嘞。”
幾句話的工夫,煙也抽完了,保安笑瞇瞇收起那包紅金陵,經驗老道地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口香糖:
“來,拿這個嚼一嚼,能去煙味兒,比茶葉管用。”
丁雷謝了他一聲,拿起糖撕開了包裝紙,卻并沒有去吃,依舊與他閑閑地說了幾句話,這才走進了小區。
他租住的房子是在靠近小區圍墻的那幢樓的一樓,轉過綠化帶就是。
走到門口掏鑰匙的時候,鑰匙串“叮鈴咣啷”地響著,清脆的聲音在靜夜里傳出去很遠。
房門無聲無息地找開了。
溫暖的燈光自屋中而出,撲了丁雷滿身,他的女朋友王月曦站在門邊,一只手拉著門把手。
因為逆著光,丁雷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實則他也根本沒去看,只是習慣性地朝著那個方向微笑了一下:
“曦曦你還沒睡啊?在等我嗎?”
“嗯。”王月曦的聲音很輕,軟軟的鼻音仿佛帶著幾分怯弱,她拉開房門走上前,伸手去接丁雷的背包。
兩個人的身體一下子挨得極近,丁雷的表情滯了滯,王月曦卻因為低著頭,并沒有瞧見他臉上細微的變化。
也或者,縱使看不見,她實則也是能感覺到的吧,于是,她的腦袋垂得更低了,湊向前方的身體也向后挪了挪。
那仿佛只是不經意的一退,方位卻經過了極為精確的計算,好似她已經這樣做過了千百回,讓自己既能剛好能拿到男友的背包,卻又不至于和他耳鬢絲磨。
將那只黑色的大雙肩包攏在懷里,王月曦扎著馬尾的腦袋在丁雷的肩窩方向停了一秒,輕輕柔柔地道:
“你……你又抽煙啦?衣服上有味道呢。”
語氣很和婉,并沒有質問的意思。
“哦,是出租車里的。我今天打車回來的。知道你一定會等我,怕你等太久心急。”丁雷轉著手里的那塊口香糖,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的語氣自帶著習慣性的溫柔,聽來還有著一絲寵溺。
然而,他表情卻并不熱絡,甚至顯得很冷淡。一面說話,他一面扭頭看了一眼樓道,仿佛怕有人從這里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