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虎搖了搖頭,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后,終于看清站在自己身側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白衣少女。
看看自己既沒有被綁住手腳,也沒被堵嘴,于一虎膽子壯了些,面露兇相,非常囂張地說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也應該知道我一撮毛在道上的名號吧?你們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于一虎對欺負良善,很有心得,甭管吃不吃人,先擺出個老虎的樣子,嚇唬嚇唬再說,一般人一聽說他的惡名就會雙股戰戰,實在不行再出手打人。
這叫一唬二嚇三動手,按照他的經驗,眼前這兩個人,一個看著老老實實的中年人,一個柔弱的少女,即使不會被嚇住,必然也會有所忌憚。
可是,這招今天失靈了。
“噓!小聲點。”
愛霖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一撮毛,這么大聲干什么?想嚇唬人還是想叫人?你是豬腦子么?既然沒給你上綁,也沒堵上你的嘴,就肯定不怕你出妖蛾子。實話告訴你,這里是爛尾樓,非常荒涼,根本沒有人,你叫也沒用。我看,咱們還是好好談談,怎么樣?”
“草你媽!我談你罵那隔壁!”于一虎看中年男人好聲好氣,語氣中沒有兇狠和威脅,以為他是虛張聲勢,連忙使出第三招——邊罵邊出拳打向愛霖。
眼看就要打到中年男人的面門,那中年男人卻是一動不動,于一虎心中一喜,覺得這人確實是虛張聲勢。就在這時,感覺后背一陣巨痛,拳頭在中年男人面前劃過,“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卻是身后那個所謂的柔弱的少女踢了自己一腳。
于一虎一翻身剛要站起,感到肺腑氣血翻涌,嗓子一甜,“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那少女根本不容他站起來,又一腳踢到他臉上。
只聽“啪”的一聲,于一虎的鼻梁斷了,鼻血和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這下子,于一虎知道,自己的身手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且,論兇狠,這少女一點不比自己差。
“看看,我說好好說話吧,你不聽?嘖嘖,小雪,怎么這么暴力?一個女孩子不是應該溫柔一點么?這么兇狠,你以后怎么嫁人?誰會要你啊?真是不讓人省心。”陳愛霖點著于一虎說了兩句,又叨嘮了小雪兩句。
小雪“吃”地一聲笑了。
她才不信主人有那么軟的心腸呢。
陳愛霖邊嘖嘖連聲,邊蹲下身子,用手抓住于一虎那一撮毛,稍一用力,“刺啦”一聲,把那撮毛連根拔了下來!
“啊……唔……。”
于一虎疼得大叫,啊字剛出口,就被愛霖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在他“膻中穴”上一點,于一虎就覺得一股氣息進入身體,全身都麻了。
這才明白,這位酸溜溜的油膩男,才特么是真狠。
真疼人啊,那一撮毛留了好幾十年了,已經也了我于一虎的獨有特征,以后再怎么去嚇唬人?再怎么去惡心人?
身體的疼痛,加上對那撮毛的痛惜,讓于一虎曾經的黑老大的驕傲,瞬間被摧毀了。
如果說崇尚暴力,信奉心狠,是于一虎他們道上人士的信條的話,那么欺軟怕硬,見風使舵,則是他們生存的訣竅。
于一虎見碰上了比自己還狠的狠人,當即放棄了硬氣的打算:“大哥饒命,大哥饒命!有什么吩咐盡管說,要錢要女人都行,我于一虎絕不敢有半點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