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下人等早知男主子這兩日便會過來,廚下早已備好新鮮的菜蔬,撿那味道清爽,用時簡單的菜肴速速備了一桌,抬進了正院。
等趙瑜沐浴完出來,見到那滿桌的菜,眼都綠了,只來得及同子涵打了個招呼,便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吃菜,全無京城貴族子弟的優雅風范。
連吃了三碗米飯,桌子上的菜也下去一大半后,他這才放緩了速度。見子涵坐在桌旁,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吃飯,趙瑜臉一紅。
“你怎么不吃了?你也吃……”
他掃了一眼狼藉的桌面,這話就說不下去了。
“我晚上吃面條,待會兒就要送來了。”
子涵笑瞇瞇的,這人洗刷干凈后還是很能看的:他頭發還是濕的,剛才也來不及擦干,水珠順著頭發,將他肩膀與背后的衣服都淋濕了。
他吃飯時頭部有些前傾,有幾縷頭發便披散在前胸,便有水珠濡濕了單衣。沾水后的白色單衣,宛如透明,能夠看見起伏賁張的肌肉,以及凸起的兩點,水漬蜿蜒而下,一直到了腰間……
十分養眼。
他這身衣服是子涵從京城帶過來的。因為是隨軍,誰也不知道趙瑜何時能回京城,府里先將她與趙瑜近段時日能用到的衣食起居各項用品都帶齊了,趙瑜夏季的里外衣物都帶了很多套——至于秋冬用品,王府里正在準備,后續會慢慢送過來。
一直到子涵將自個兒的晚膳用完,趙瑜這才與她去書房說話。
也便是到這時,子涵才知道趙瑜連著兩封信,催她趕往邊關的原因。原來還是趙瑜“拿”走的那張臂弩惹的禍。
趙瑜取走子涵的臂弩后,一直揣在懷里,去往邊關時也沒有落下。一般有戰時,他都會將其與私人物品收拾在一起。
但有一次追蹤一小股北金人的劫掠隊時,被北金人趁夜偷襲了。當時他正在把玩臂弩,聽到敵情,他順手便將臂弩扣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其后作戰時,因他動作靈活,傷了好幾個敵軍,一時間吸引了三個金人圍攻他。正在他手忙腳亂,險象環生時,無意中注意到手上的臂弩,隨手發射了一發,正中其中一人頭臉。
黑夜里也看不清射中了哪里,但那人立刻喪失了戰斗力,并且因為他凄惶慘叫,手腳狂舞,拖住了另外兩人,終叫他死里逃生,反殺了敵人。
天亮后他仔細檢查了敵軍的尸體,才發現晚上那一發鋼針,有一枚正中敵人的眼睛,從眼球一直穿入腦部,便是不用他隨后補刀,那人也死定了。
他這才發現這張臂弩的穿透力極強——先前他看見弩上的“繡花針”,只以為是女孩子之間有趣的玩物而已,只見精巧,不見殺傷力。
他返回軍營后,便將此物拆解,細細研究。然而他的手指彎弓射箭,揮舞長槍都還可以,叫他做這種精細活兒,確實難為他了。
最后沒辦法,他便將散架的零件帶到軍器監那里,請軍中匠人幫忙。然而軍器監的幾位大匠組裝之后,此弩再無當夜的力度。
趙瑜不甘心,與大匠爭執起來。正好遇到三皇子巡查,見到吵鬧,便問情由。
趙瑜將事情那么一說,大匠們立刻反駁,說這么精巧的玩物,完全不可能穿透眼球。
雙方爭執不下,三皇子便讓人將引起爭執的物件呈了上來。
然后便有了子涵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