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一偏頭,讓開了身體,她不太習慣讓不熟悉的人碰觸自己。
趙瑜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放下了,順便轉移了話題。
“娘子現在畫的是什么?”
“唔,是一種機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什么用,回頭我跟劉大匠他們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真的做出來。”其實是問一下趙澤,看看有沒有實用性。
這一下午,兩人都在書房。子涵畫她的圖,趙瑜坐在一旁看書,瞅著空與她閑聊。因為他并沒有對子涵指手畫腳,也沒有打斷她的思緒,子涵倒也沒覺有何不便,兩人就這么十分和諧地相處了一下午。
時間很快便到了晚上,兩人終于有了分歧。
子涵在新宅,為趙瑜專門準備了一間單獨的臥室。雖然李嬤嬤很不贊同,勸解了她好久——即便兩人已經成親,但子涵對他還十分陌生,想到要和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她便心里發怵,渾身不得勁;且若是他要求自己履行夫妻義務怎么辦?若是有了孩子怎么辦?
說起來,兩人會有今天這樣的關系,也是因為那次事件。遇到那種事,對子涵一個平凡女子來說肯定會有影響,但因為當時她處于昏迷之中,對那件事沒有半點印象,且事后趙瑜又做了及時的補救,所以子涵對他并沒有什么恐懼心理。
她只是因為清楚這個人對自己做了什么事,有些厭惡,但因為沒有心理陰影,也不至于難以忍受。
她也清楚,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以她與趙瑜的身份地位,兩人既然已經成親,那便沒有離婚之說,只能一輩子同甘共苦,共富貴,共患難。即便她有趙澤作為后盾,也不能為她插手他們的婚姻關系。
她本應該像李嬤嬤所說,學著低頭向夫主彎腰,籠絡他的心,盡快生下嫡子。畢竟以他們夫妻這樣聚少離多的情況來看,她本就不易懷上。不趁著此時身邊無其他妾室,若是等到將來夫主戰事完結、榮耀歸來之后,再來服軟,怕是連身都挨不上了。
但子涵還沒有做好準備。她無法想象自己將來的孩子,要與TA的庶出的兄弟姐妹爭執,還要隨時提防會被其他人陷害。
孩子應該是父母的心血結晶,是受到父母期盼而出生,應該備受父母寵愛而長大;而不是因為一些內宅手段,在還未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便夭折凋零。
雖然沒人直接跟她說過,她也很明白自己情商很低,玩不來內宅那一套。若將來她與趙瑜有了自己的孩子,卻因為自己的無能,不能保護TA,讓TA了受了什么傷害,她恐怕會瘋掉。
就像自己與弟弟在前世因為意外喪失了性命,只要一想到兩人父母接到他們的噩耗后,會是什么樣的痛苦,她便不想有孩子。
說到底,便是她不信任趙瑜。即便求娶之時,他信誓旦旦,只要她一人。
但不管是她看過的文里,只要不是男女主,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就是被用來打破的;還是現實里她認識的、知道的夫妻,哪一對結婚前不是山盟海誓,但最后都是慘淡收場——若沒有孩子還好,有了孩子的,即便因為孩子而妥協,最終只會引來更大的悲劇。
她覺得還不如不要孩子,將來趙瑜若有要求,讓他同妾室生吧,這樣自己還能不爭不搶,坐等吃瓜。
只這些話,她現在不好同趙瑜分說。畢竟兩人相處還未多久,這人現在看起來興沖沖的要與自己培養感情,說這話不是潑人冷水嗎?
但現在便有難題擺在前面,她該怎么不傷趙瑜自尊的,請他去他自個的臥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