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本一龍雖然在新宿街頭算不上什么大角色,但他背后的狂獅堂本每年為自己練武場的武夫們檢查身體時都是由森本一龍帶領,因此醫院方面很自然的將他當成了堂本最重要的親信。
規矩不外乎人情,當值的護士長和保安隊長商量了一下,請示了上級后,便立刻放行,任由趙安生背著那桿紅纓槍大搖大擺的走進醫院。
“……真得說多個朋友好辦事,我就這么告訴你啊槍神小哥,如果你不是認識袁安,袁安不是認識我,就你那朋友木村帥所受的傷,去任何一個醫院都不會得到如此迅速又妥善的治療……趕巧這幾天醫院正在和歐洲另外幾家頂級醫院展開交流會,趕巧又是以‘外科’為主題,因此幾乎全世界最棒的外科大夫全都聚集在醫院里,我二義老弟那點小傷,明天上午就可以出院,而你朋友那個雖然麻煩了一點,但聽醫生說好像已經蘇醒,甚至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交流和溝通。”
森本一龍十分健談,邊走邊說間,來到了一間病房外,擰開門把手。
趙安生向他點頭致謝,走進病房。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也進去看看唄,二義正在復診,反正你也看不到。”森本一龍轉過頭,挑挑眉。
“我無所謂啊,都是朋友嘛。”袁安嬉皮笑臉,將果籃和鮮花放在門外的椅子上。
特護病房里。
木村帥那張平時鮮紅總是掛滿笑容的俊臉此時此刻面無血色,嘴唇發白,喉嚨上還纏著透氣的紗布,防止空氣接觸傷口后感染。
要說貴有貴的好處,在綽號“妙手縫紉機”山口醫生的治療下,木村帥已經可以勉強的開口說話,甚至進食一些流食。
趙安生坐在床頭的椅子上,木村帥小聲的說著一些車轱轆話,示意自己沒事的同時還心血來潮的教著趙安生97格斗的殺招。
看到突然進來的兩個陌生人,木村帥轉過頭,滿臉疑惑,小聲的呢喃道:“兩位是?”
“我們是趙安生的朋友,只是進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森本一龍笑笑,說話間,搖動手搖桿,將木村帥的病床稍稍抬起來,又走到床邊,用手摸了摸輸液瓶,查看著里面的液體情況,隨即拍拍手,看向木村帥,開口問道:“需不需要我幫你通知親人,讓他們過來照顧你?”
“……謝謝,我想……不需要了……因為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沒錢,也交不到什么女朋友……”木村帥苦中作樂,躺在病床上撓撓頭,嘿然笑道。
“是嗎……”聽到木村帥也是個孤兒,森本一龍內心一緊,一時起了惻隱之心。
他比誰都清楚,如今木村帥的這個笑容背后,到底忍受了多么巨大的孤獨和寂寞。
同樣作為孤兒,他一直清楚,不管多么痛苦多么難受多么想哭,他的背后從來都是一無所有,因此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無濟于事,碎了牙齒全都得咽進肚子里。
簡單來說,為了應付這樣那樣的“痛苦”,類似他們這樣的孤兒,早就已經給自己戴上了一副“面具”。
那些輕易的悲傷痛苦和難過,都沒辦法攻破這層面具,令他們失去難能可貴的笑容。
再痛苦,也得笑下去。
這種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感同身受”一時襲上心頭,令森本一龍想起一些愉快又不愉快的事情。
照顧人向來是他的專長,趙安生這種社交無能的年輕人注意不到,他可一早就看見病床床頭柜上的水杯已經被木村帥喝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