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鹽湖城都知道,只要湯姆·哈迪警探出現,那么再黑暗的天都會顯現出光明。
而現在。
這位光明,人生頭一次被黑暗嚇住。
嚇得他一整晚都沒睡著覺,睡醒恢復意識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楊百翰大學的門口,想要找到自己在鹽湖城唯一的好友,康斯坦丁。
雖說是“好友”,但這二人的相處方式卻很奇怪。
他們不知道彼此的電話也不知道彼此的家在哪,但總能在鹽湖城中神奇的碰面,然后約定下一次要去游玩的地方,接著準時到場,一起釣魚、玩游戲、滑雪、喝酒、露天BBQ……每次都喝得大醉后分道揚鑣。
無神論的湯姆·哈迪從來不會在康斯坦丁面前講任何門摩教的壞話,而虔誠的半職業神父兼宗教教授康斯坦丁也不會在湯姆·哈迪面前提到任何門摩教相關的內容,二人都心照不宣,尊重彼此的職業和思想,避免在理念上的沖突,只專注于彼此的友誼和陪伴。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便是如此。
砰砰砰。
湯姆·哈迪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敲響了老友的辦公室大門。
“稍等……”
不多時,里面傳來康斯坦丁熟悉的低啞嗓音,一陣叮叮當當和圖書坍塌的噪聲后,大門被一把拉開。
“誰……哦?”身形消瘦明明才四十不到便一頭白發的康斯坦丁推了推臉上一副厚厚的專門用于查看資料的黑框眼鏡,看到湯姆·哈迪的出現,不由得一驚,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湯姆·哈迪說道,“果然奇怪的事情都是連續發生的,沒想到你會跑來這里找我。”
“……怎么,莫非你早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快告訴我應該怎么辦?”湯姆·哈迪挑挑眉,仿佛看到了救星,焦急的開口問道。
“等等等等,我又不是全能的上帝,怎么可能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有了三個奇怪的客人了……”康斯坦丁側過身,湯姆·哈迪這才看到,辦公室旁邊的待客沙發上正坐著三個如康斯坦丁所說的“奇怪的人”。
三個都是亞洲面孔。
坐在中間那位翹著二郎腿,長得賊眉鼠眼,不停咳嗽的同時捧著一把腰果,一顆一顆往嘴里塞,還故意用殘缺不堪的牙齒啃出咯吱咯吱的怪響,臉上總是掛著陰毒的微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而坐在他兩旁的兩位亞洲小哥則跟他完全相反,兩個都坐得筆直端正,一臉的正氣盎然,其中一個身背后還背著一桿紅纓槍。
紅纓槍?
看著紅纓槍上開刃的寒光,湯姆·哈迪皺起眉頭。
這種級別的東西在鹽湖城算得上是管制刀具,沒有充足的理由是不允許私自攜帶的。
多年職業習慣的條件反射令湯姆·哈迪不自覺伸出右手摸到了腰間插著的手槍上。
而就是這一摸,房間里的三個陌生亞洲人突然同時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