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言辭,在猶太地區必然是瀆神的大不敬,會被人人喊打,但是他還是說出來了。
這些東西在他心里已經壓抑太久了,到了不得不說出來的地步。
而且他也有一種感覺,莫語懂他,畢竟一個能打著神的名義招搖撞騙的人,多半心中也不怎么敬神。
莫語大概知道猶大心中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騙子,但是他沒有反駁,而是笑了笑。
其實莫語覺得猶大生錯了地方,他如果生在東方,必然會成為一個道學大師,即使他生在南亞次大陸,修行佛道,也能成為一個菩薩或者羅漢。
但他出生的是一個宗教氣氛濃郁的地方,這里不太能忍受過于超前的知識。
眼光提前一點是天才,提前一個時代是瘋子。
“你覺得呢?”
猶大看著莫語沒有反應,有些緊張的看著莫語,生怕莫語不認同他的意見,一旦莫語告發他,他現在跑路就來不及了。
“神是無情的,”莫語笑了笑,接下了他的話,
“無論貧窮富貴,在神面前都是一視同仁的,所以祂不會給饑者以食物,給冤者以公正,給正義者以賞賜,給無家可歸者以住所。
神不會伸張正義,也不會懲治奸邪。
神是無情的,祂只是漠然的注視著天地萬物的運行。
神并不會給他的信徒麥餅和鮮魚。”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猶大呆呆的看著莫語,他覺得莫語好像贊同了他的觀點,但是又好像沒有完全贊同。
“你這神神叨叨的說話方式,還真特娘的像個先知。”
猶大忍不住吐槽道。
莫語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走出了客棧。
離開客棧不遠就是圣殿,大祭司已經安排人開始拆除圣殿了。
施工隊里面有許多超凡者,毀滅要遠遠容易過創造,只要這些超凡者盡全力工作,不到一個下午就能拆完整個圣殿,但是事實上他們只是慢悠悠揮動著錘子,仿佛在做微雕一般。
“你看,我就說他們肯定會拖到最后一刻才拆完。”
猶大忍不住說道。
而莫語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而是轉身走向城市的另一邊,那里是貧民區。
第一天,在莫語為貧民區的病人診治病情中度過。
當晚,莫語直接在某個居民家歇了一晚。
第二天,施工隊依舊在磨洋工。
莫語依舊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然后幫著貧民區看不起病的人看病。
“猶大,幫我買點藥。”
莫語將瘦的只剩枯骨的老人扶在床上,一邊用溫潤的信仰力量疏通著他的身體,一邊把寫著藥材名的單子遞給猶大。
“你馬上就要賭輸了,還在這里替這些家伙看病,真特么是蠢得無可救藥。”
站在門口的猶大罵罵咧咧,“草,還花老子的錢。”
但是他還是迅速接過了單子向著屋外走去,在離開這個屋子的最后時刻,他回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宛如枯骨的老人。
在很久以前,他的父母也是這樣躺在陰冷逼仄小屋子里,縮在墻角,喘著重重的粗氣注視著他。
那是他最渴望神明顯靈的一次。
“果然跟著蠢貨在一起人也會變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