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妙真又是撲哧一笑。
這個時代的人說話,要么是如讀書人那般含蓄隱喻,沒點文化根本聽不懂,要么就是粗鄙葷話,雖然一聽就懂,但多半下流粗俗。
哪里像全金發這般,這玩笑既不難懂,又不粗鄙,隱隱還看出其中的人情事故!
這就是鬧市俠隱么?
楊妙真偷偷看向全金發,只覺那看似市儈的模樣,如今也不是那么讓人討厭了!
全金發本就能言善辯,又有不少柯震惡有意無意說過的千年后的段子,有心挑逗之下,繞是楊妙真這般位高權重的明教圣女,也不知不覺心生親近。
兩人胡亂的聊著,木屋中時不時傳出陣陣歡笑!
便在此時,一名二十五六,面如冠玉的青年,鐵青著臉推開了屋門,走了進來!
兩人臉上的笑容登時收斂,楊妙真轉頭淡淡道:“范護法,這么晚了,你來做什么?”
范護法見剛才還滿臉笑容的圣女,突然又變得清冷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忙答道:“聽說拯救了數千兄弟的大俠醒了,我特來看看!”
全金發常年混跡市井,最會察言觀色,一看他的表情,便知此人多半也是楊妙真的追隨者。
不過看楊妙真的態度,他便明白,這家伙,對自己沒有威脅。
于是他起身抱拳,滿臉微笑道:“大俠不敢當,我就是一個市井混混,恰逢其會而已,這位兄臺怎么稱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范護法心中雖然不爽,但也不好發作,更何況圣女還在這里,他也不敢造次,只好也抱了抱拳,滿臉不爽道:“明教十八護法之六,鐵劍護法,范倜溫!”
全金發露出敬佩之色,贊道:“原來范兄年紀輕輕竟已經成了明教護法,果然是年輕有為,在下全金發,如今年近三巡,還是默默無聞,當真是與范兄弟相去甚遠,慚愧慚愧!”
范倜溫聽他夸贊自己,心中暗爽,但一想到他剛才與圣女獨自在房中有說有笑,一時間也笑不出來,只道:“過獎!”
楊妙真見全金發如此低聲下氣,不由氣惱,沖范倜溫道:“人你也見過了,還有什么事情么?”
范倜溫臉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全金發微微一笑,道:“范兄弟來此,定然是聽人說我醒了,要與我喝酒談天的,我說的對否,范兄弟?”
范倜溫正自尷尬,不知該說些什么,聽到這話,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感激之情,忙道:“不錯,我就是來與全兄把酒言歡的!”
楊妙真眉頭微蹙,她心思活絡,自然能聽出全金發話中的意思,便道:“范護法既然是來喝酒的,那便坐下吧,不過你身上似乎也沒帶酒?”
全金發道:“定然是讓你過來之人以為這里有酒,所以范兄弟才沒有帶,也可能他是去拿了,卻不知那位仁兄叫做什么?”
范倜溫聞言脫口道:“是姚貴大哥,他去拿酒了,哎,怎么拿了這么久,還沒過來,我去催催去,全兄,圣女,請你們稍后片刻,我去去就來!”
順著便轉身出門,去找那位姚貴串詞去了!
等他走遠,楊妙真才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攛掇來的?”
全金發笑道:“楊姑娘不也看出來了么?”
楊妙真道:“我知道那是因為我了解這位范護法的為人!”
全金發道:“巧了,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但看人的本事還算拿得出手!”
楊妙真心道,你說什么別的本事沒有,我看你本事多得很,不過嘴上卻道:“姚貴是本教排名的九的神拳護法,拳法精湛,這倒還在其次,最讓人佩服的是他的智謀!”
全金發道:“拳法計謀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對姑娘也是用心良苦!”
楊妙真忙道:“我對他只有同道之義!”
說完才覺得不對,暗道,我為什么要跟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