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發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皎白的月光,以及月光下盤膝而坐的絕美身影。
這是一間簡陋的山間木屋,有窗無戶。山間的風,帶著初春草芽的芬芳,掠過全金發的鼻尖,環繞在楊妙真的身周,吹起她鬢角的一絲亂發。
好美!
全金發微微偏過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臉上透著淡淡的紅云,如山茶花一般的嬌艷!
“看夠了嗎!”
楊妙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上的紅暈已經散去。
全金發右手撐著床沿,面露痛苦之色,似在用力,但終究沒能撐得起來,又無力地躺了下去!
“我檢查過了,你身上沒有一絲傷,連內傷也無!”
楊妙真直接拆穿了全金發的表演。
全金發尷尬得笑了笑,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道:“楊姑娘,又見面了啊!”
楊妙真冷冷道:“你果然是裝的!”
全金發忙解釋道:“這不是剛睡醒,腦子有些不清醒嘛!對了,這是哪里?”
楊妙真面色稍霽,說道:“這里是沂蒙山,我明教的臨時據點!”
全金發在腦海里搜尋了一番,驚訝道:“我這一覺竟然不知不覺跑了三百里?”
楊妙真道:“你昏迷了三天!”
“這么久?”全金發眨了眨眼,又笑問道:“是姑娘背我趕路的么?”
楊妙真道:“不是我,是大力。”
全金發一聽這名字,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渾身肌肉虬結,滿身油膩的大漢形象,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大漢背著跑了三天,他頓時打了個激靈,小心翼翼問道:“大力是誰?”
楊妙真看他滑稽的模樣,嘴角微微翹起,旋即道:“大力是,我的白馬!”
全金發聞言,頓時松了口氣,笑道:“這不還是姑娘帶我來此的么!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楊妙真瞪了他一眼,嬌哼一聲,道:“登徒子!”
全金發頓時變臉,悲呼道:“這不公平!”
楊妙真被他這副模樣弄得一愣,下意識問道:“什么不公平?”
全金發道:“同樣是被人所救,為什么女孩子說這樣的話,大家都說她知恩圖報,到了我這里就變成了登徒子了!”
楊妙真聞言撲哧一笑,旋即收斂,道:“油嘴滑舌。”
見楊妙真發笑,全金發心中也是歡喜,于是再接再厲,柯鎮惡曾經說過的笑話直接脫口而出:“其實報恩這回事也要看情況,比如說救人的男子若是英俊瀟灑的,那女子便會說,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反過來,若是男子相貌丑陋,那女子便會說,小女子無以為報,來生必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以報恩公大恩!”
楊妙真笑道:“你哪里來得這些古怪說辭!”
全金發道:“這哪里古怪了,不是人之常情么?”
楊妙真心道,今日你救我一命,來日我再救你一命,不就兩清,哪里一定要以身相許。
不過又覺得,若真是一個弱質女流,恐怕除了以身相許,也別無他法了!
再一想,這全金發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是該以身相許還是來生結草銜環?
想著想著,不由臉卻紅了。
全金發見狀,又道:“其實女子說以身相許時,男子也是看人說話的,女子如果貌美如花,男子客氣兩句,多半便半推半就了,若女子相貌丑陋,男子定會義正言辭道,大丈夫行俠仗義,豈能貪圖回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