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簪月弦只相羨,花娘花羨月,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你,這里乃是長歌軒下,若你今日阻殺我二人于此,只怕你的弦簪便再難見花見月了。”海清望向此人說著,便一扯背后青花琴囊,露出一把通體青色的焦尾琴,只見她單足輕點船板,將此琴橫于腿間,雙手撫于琴上,冷冷地看著遠處的紅衣男子。
柳拂云也是迅速護住前艙口,與海清一前一后站定呼應,生怕那人傷到艙中嬰兒。
“如此地真為長歌觀月湖,那僅憑區區在下,確實難在軒主手下討得好處,可惜啊,此地離觀月湖雖近,卻也是堪比天涯。”
紅袍男子言畢,便即躍身而下,長袖一抖,雙手從鏤花袖口中引出七段銀色細線,直直沖著柳拂云襲來,柳拂云屏息一看,原來這細線竟是精鋼所制琴弦,由粗到細,于內力加持之下,尋常刀劍只怕是觸之即斷。
柳拂云單手倒提雪中寒,從刀制中迅速抽出其中長刀便是一招項王擊鼎倒劈著迎向花羨月的弦組,雖然花羨月自上而下借力,遠比立地而擊的柳拂云要強,奈何雪中寒并非普通刀劍,煉制過程中更是加入了些許紫鉉,竟拉的花羨月手中的琴弦吱吱作響,擦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花。
花羨月手中七段琴弦也非是凡品,雪中寒何等鋒利,竟也斬不斷這琴弦。柳拂云與花羨月此時近乎貼面而對。
花羨月雖是男兒,卻天生陰骨,行事作風皆如名樓花魁般柔媚,而他的樣貌也是生得極為俊美,面頰輪廓線條圓柔,膚色如月光般白皙,一雙丹鳳媚眼直入兩鬢,嘴角永遠都在上揚著,好似睥彌眾人又好似萬物皆親,一頭如瀑黑發直垂腳踝,前額一縷劉海飄揚而下,與上揚的嘴角相應相生,這般容貌生于男子,已然近妖。
柳拂云長刀扛住琴弦之際,正準備拔出左手處按立的一把副刀斬向凌空而懸的花羨月,卻見花羨月嘴角微微一咧,媚笑道:“柳莊主,莫要忘了,在下的月弦可不是這般粗獷的用法哦。”
只見他右臂一抖,本藏于袖中的琴弦竟順勢射出,釘于右側船舷之上,一個鷂子翻身,輕落于柳拂云左側船舷之上,左手琴弦突然拉長,用力下壓,竟壓得柳拂云難以抽刀,單膝觸地,兩側琴弦勒入了船身數寸,柳拂云突然棄了主刀于地,拔出副側長刀,一個滑步避開了下壓的琴弦,一招醉斬白蛇橫斬向右側的花羨月。
此時,船尾的海清也一個拂掄,劃出七道音刃飛速地斬向了花羨月,宮商角徵羽少宮少商,竟是七弦盡出,毫未留手。
花羨月遭兩向斬擊,并未慌亂,雙足輕點船舷躍身而起,琴弦于日光下,格外耀眼,他于空中抖出一枚花簪,甩向了海清,海清剛剛全力拂掄,還未收力,只好腳下輕點向后翻身躲過,這一躲,便露出了后艙位置。
此時柳拂云揮刀上提,斬向空中無法躲閃的花羨月,花羨月甩出花簪后,竟在空中一個側身躲過了柳拂云的刀鋒,數屢秀發飄落而下,當是驚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