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云無奈之下,只得看向那人,唯盼他快快出手,奪回嬰兒。花羨月躲過刀芒后便再次向崖上騰去,看著那人仍在飲酒,未有動作,心中卻是略有不安,想著先前若是那人出手,自己應該難以如此從容,為何那人卻未有動作,難道崖上還有埋伏不成。
念及此處,花羨月便抬首眺向遠處那撐伐老者,只見周遭唯有那老者一人,且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而距船上那人,自己也已是拉開了十步之距。
見此情形,花羨月心中頓時安了不少,隨即低眼看了看懷中的嬰兒,臉上浮現出了難見的溫柔,似乎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這孩子生的這般俊俏,養大了定和他母親一般,是個可人兒。”花羨月心中想著,便縮回了自己按在攬月弦上的右手,輕輕抬起,想要撫一撫那可愛的小臉。
花羨月右手未及觸碰到嬰兒的臉頰,便見一道寒芒向著這嬰兒的背部直射而來,心下頓時大急,這暗器襲來,自己身形卻已至半空,再是難以閃躲,而自己手頭空空,也斷難以物阻擋,眼下唯有由著這孩子受了這擊,自己方能脫身。
花羨月雖是這般想著,可右手卻不自覺地攔在了這孩子的背部,那道寒芒重重的擊在了花羨月的手背,還未顧及疼痛,花羨月便先是看了一眼孩子,確認他并無損傷后,心中才似放下了一塊石頭,舒了一口氣。此時,花羨月方才感到右手傳來了一陣劇痛。
劇痛后,花羨月只覺得自己好像感覺不到右手的存在了,而整個右小臂則傳來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讓花羨月頓時眼前一暈,再也提不住氣,只能用左手緊緊護住嬰兒,任著身子由半空倒墜而下。
“青蓮劍氣,這是青蓮劍氣,此人是……”花羨月直墜而下,口中卻喃喃地念著。
從花羨月閃過刀芒復又后起,不過瞬間,柳拂云心中焦急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望著花羨月將要遁去。
此時,只見那人一口飲罷,便將手中葫蘆往天上一拋,美酒即從葫蘆口四散而下,在午間陽光的照耀下竟是映的五彩斑斕,那人右手負劍于身后,左手凌空指出,于飛灑的酒水中破空點出一指,隨即左手一擺,又是撈住了在空中倒旋而下的葫蘆,便又飲得一口后朗聲笑道:“十步殺一人,甚好,甚好。這竹葉青,飲于盛夏,極是美妙,點將之間,也叫小輩你嘗一嘗,妙哉,妙哉。”
此時,被西楚悲歌震倒于船甲的海清看著此人喃喃道:“這是……點將劍指,執劍長老的點將劍指竟是這般,無怪當年執劍長老能憑此指在揚刀大會上輕了天下英雄。”
原來此人凌空點出那一指正正點中了揮灑在空中的一滴美酒,酒滴被精純的內力一催,直直射向了凌然于空的花羨月。柳拂云見酒滴擊中了花羨月,破了他的身法,心中便是頓感一松,略微調整了下氣息,便要縱身前去奪回自己的兒子。
然而那人卻將銹劍一橫,攔住了柳拂云。柳拂云自花羨月奪走孩子后,心中早已是焦躁不已,連番交手又處處受制,心中更是憋了一股說不出的怒氣,此時被那人一攔,眼中冷意漸起,頓時便要發作,只見那人冷冷地望著他說道:“你小子還是去看看海清那丫頭怎么樣了,莫要又累了我軒中女子。”
“又累了我軒中女子”這句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擊在了柳拂云的胸口,他那一腔怒氣也是被擊的漸漸散去,整個人頓時便失了氣勢,眼神中竟滿是懊惱悔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