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余何意棲碧島,笑而不答心自閑。藤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松兄此地甚是妙哉,妙哉。”李白入室,見此推窗之景,不禁向眾人悠悠吟道。
松老聞得李白此譽,心下甚為受用,卻只得向眾人訕訕道:“慚愧,慚愧,海兄所需清水,那門外石缸內便有,我去打來,咱們這便著手解毒吧。”說著,便取過屋中銅盆,至門外湖中清洗。
海無量自入屋后便四下探看,對此地也甚是滿意,聞得松老此言,即應道:“如此也好,既要開始服藥解毒,那便請諸位先出去吧,留海清這丫頭一人在此相助海某即可。”
諸人聞言皆是不解,柳拂云見不能親護兒子解毒,便要上前開口詢問,軒主隨即攔住了他,向著海無量問道:“海兄,不是需得三位內家高手相助逼毒嗎?海丫頭修為尚淺,況且僅留她一人,如何助你?”松老此時也是打了一盆清水,置于桌上,疑惑地看著海無量。
海無量將袖中藥瓶緩緩置于桌上,隨即開口應道:“依這服藥解毒之法,當不需以內力祛之,僅需服藥后推拿一番體內血氣即可,故而讓諸位先行回避,讓海某得以靜心施以推拿之法,海清略通醫理,留她一人護之即可,人多反而擾心。”
軒主聞言,向著海無量一禮謝道:“如此,那就有勞海兄了,我們這便出去。”海無量見此,隨即還復一禮,頷首示意。禮畢,軒主便引著眾人向屋外走去。
柳拂云卻是未動身形,還待說些什么,海清見此,便向柳拂云微微一福,柔聲道:“柳師兄放心,海清會照顧好輕月的。”柳拂云聞之,也未再多言,上前撫了撫輕月臉頰,便是看向海清眸間,海清則向柳拂云微微頷首,示意其安心。
柳拂云又復看了看其懷中輕月后,便退于門口,向著兩人一揖及地道:“海先生,師妹,輕月之毒,便有勞二位了,柳某在此謝過。”言畢,不待二人回應,便起身出門,輕輕將屋門梭閉。
出屋后,軒主便拍了拍柳拂云肩頭,以示慰意,隨即示意其跟上。柳拂云見軒主似是有話要說,不敢怠慢,當即隨著軒主向遠處岸邊行去。而李白與松老則是對坐于屋旁小亭之中,等待屋內二人為輕月解毒,相視無言。只是一人盡顯神色悠然,而另一人則滿臉哀意幽怨。
柳拂云隨軒主行至遠處,只見軒主緩緩蹲于岸邊,捧水凈臉,隨后又仔細搓拭雙手,待得半晌,才復轉身向柳拂云笑道:“莫要見怪,我已不再年輕了,近日里心緒繁雜,若是早些年,倒還撐得住,如今卻是深感疲意,這全身都被細汗浸透了,若不用涼水激一激,洗上一洗,只怕不時便要倦得昏睡過去了。”
立于軒主身后的柳拂云靜靜等待軒主洗凈后,方才恭聲應道:“軒主您修為卓絕,而今可謂正值鼎盛,現下不過...不過是因我之事憂慮過甚,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還望您能以身體為重,莫要過于傷神才是。”
軒主聞言,看著柳拂云淺笑道:“按理,你是否應當稱我為岳丈才是?”柳拂云聞言愕然,心下甚是慚愧,不知如何應之。
軒主也不求應答,又復轉身看向遠處湖色,緩緩嘆道:“你既已娶得我兒為妻,如今又是我外孫的父親,稱我一聲岳丈,也是應當,莫要自己一人背負太多,更不要將一切都責咎于己,無論如何,這終歸是夢回她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