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云聞言,怯聲應道:“可軒...岳父大人,花羨月所言卻是不差,若非我家中之人待夢回無禮,且頗多為難于她,她也不至于出走,更不會隨著那康雪燭遠赴惡人谷,遭此劫難。”
聞言,軒主即擲聲問道:“夢回當初不顧軒中眾人反對,毅然遠嫁北境之時,難道不曾想過你家中之人會如何待她?你當初自毀與獨孤家的婚約,孤身千里南下,求娶夢回之時,難道不曾想過,你二人今后于霸刀山莊之中會面臨怎般處境?”
柳拂云向著軒主背影望去,不知其神色,但從軒主言語間卻聽出責問之意。昔日里,便是面對自己的父親——炎天君柳風骨的責問,柳拂云向來也是嗤之以鼻。
可今日,面對身前老者,他卻低下了自己傲絕于世的頭顱,神色之間竟有幾分慌亂之情。
柳拂云腦中一片混亂,也不知軒主此問,是為何意,只得慌亂應道:“我與夢回曾...曾論過此事,也抱著不畏世事,獨善其身之心,可奈何世事難料,最終竟是這般結局。”
軒主正待開口回應,卻聽見柳拂云又復急言道:“此事雖與我族人有關,但并非我族人本意,他們...他們也只是怨我悔婚之事而遷怒于夢回,絕無加害之意,軒...岳父大人若要問責,我柳拂云一人擔著便是,還望岳父大人莫要遷怒北境。”
軒主聞言,緩緩嘆道:“我當知你家族之人并無惡意,況且你那老爹雖是瘋癲,卻也不至于如此絕情,你父親終歸是盼著你能為先人揚霸刀之名,將來能承其九天之位,方才對你如此嚴厲。畢竟,柳家諸子之中,你父親對你可是最為看重的。”
軒主頓得半刻,又復轉身看著柳拂云,續道:“方才所問之意,無非是想讓你明白,你與夢回所選擇的道路,其果也終是要由你二人承擔,當初既已考慮清楚這諸般后果,那便已是不負己心。
如今,也莫要輕言悔恨,不該當初。因為,無論如何選擇,唯有走過,方曉風景。正如我早已知曉,當初若不續弦,往后軒門之中,必起非議,如今看來,確實如此,可我從不后悔,因為,這便是我的道,也是我的心。”
柳拂云聞言,思跗片刻,便知其言之意,當即抱拳一禮道:“小婿明白了,不論如何悔恨當初,既已決定與夢回相惜,必是免不了這種種紛擾,若能重回往昔,我亦會如此決定,既如此,又何需言悔。”
軒主撫須贊嘆道:“不錯,不錯,你能作如此之想,倒也不負這“霸道”之名,只是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至于輕月,你又做何安置?
是帶他重回北境,還是留在長歌?你若欲將輕月帶回霸刀,我可于他六歲之時,前往北境,再行傳授他莫問心法以解其毒,所需藥物,我也會命人按時送至霸刀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