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身后,許許多多的宮人相隨,低著頭在前廳外面侯著。
荀禮無奈地看了那少年一眼,將桌子上面的熱茶捧了起來,用嘴過了一道那茶的熱氣之后,這才飲用了一口,向著那少年問道,
“不知帝后,所來為了何事....”
少年看著那荀禮臉色發白,眼眶下方卻仿佛籠罩了一片烏云一樣,眼瞳雖然依舊明亮,可眼白附近卻聚集了許許多多發著青色的血絲。
少年不答,反而是看著她這副虛弱的模樣說道,“荀大人身體看起來欠佳....”
荀禮皺起了眉頭,
“臣的身體,就不勞帝后....”
她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蘇長便打斷了她,“莫非荀大人以為,陛下是因為所謂欄山移墳的事情便讓荀大人回家歇息?”
荀禮看著蘇長許久,這才嘆了口氣,說道,“臣如何又不知陛下苦心呢?這幾年隨著陛下征戰,操勞許久,身體的確有些不如以前....”
蘇長卻好笑地說到,“既然荀大人知道陛下苦心,如何還在休息日子里接著看折子,還讓人松進宮內,讓陛下可無奈了許久...”
荀禮沒有繼續看向蘇長,反而喝了口茶,
“是陛下讓帝后來游說臣?”
“不是。”
看見荀禮一臉無語地轉頭看向自己,蘇長笑了笑,說道,
“自是有事情想同荀大人說...”
“何事?”
“欄山之事...”
荀禮皺起了眉頭,“事關先帝遺骨,我多次上奏,陛下都不肯松動口風,讓先帝回京安葬,恐怕事難為之...”
蘇長無語地搖了搖頭,說道,“此事在陛下心中恐有癥結...之前,陛下在睡夢之中,竟無聲呼喚先帝名號.....”
荀禮微微一怔,看著蘇長,腦海里似乎出現了什么場景,眼睛竟然濕潤了起來,等了數秒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蘇長還在看著她,她有些難受地將袖子抬起,擦了擦自己那濕潤的眼眶,遮蔽住這短暫的丑態,說道,
“先帝之事,陛下也是在怨,怨恨如此,怨的卻不是先帝,怨的,卻是她自己罷....”
“陛下向來覺得,這天下善作皇帝之人,應當是先帝,而不當是她。如此多年以來,陛下一直以為先帝憑母女之情,以命換命,是她本人欠了先帝,卻無處可還了...”
蘇長也無語地嘆了一口氣,卻依舊笑著,看向荀禮,
“荀大人,此間事,既是為了陛下,我有方法可化解,只是需要荀大人配合...”
荀禮擦了擦眼淚,說道,
“帝后所命,莫敢不從...”
“不用如此嚴謹...”蘇長擺了擺手,卻從自己懷中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之后,露出的卻是一個散發出奇異香味的丹藥。
“帝后,這是?”
蘇長笑了起來,
“計劃第一步,荀大人先將身體養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