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夜色里,燈火盛過星光。
避風塘,風衣男子放下空酒瓶,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去洗手間。進去之后,小便池前沒看見人,他用手去拉隔間的門。洗手間就三個蹲位,他從外面往里找,第一個沒人,第二個沒人,第三個門拴著。
風衣男子看了看門的高度,稍微往下彎了彎膝蓋,然后彈簧般地跳了進去。
隔間里面,骨骼摩擦斷裂的聲音短暫而又清脆,掙扎只維持了數秒,鮮血就從門縫下面流了出來。
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風衣男子走出來,用紙巾擦著嘴唇上的血,表情就像是剛剛用完餐后的滿足。他把紙巾重新摺疊,放在口袋里,然后從領口里扯出一個倒十字架,握在手中。
“感謝主,賜予我的食物,阿門。”
他的表情莊嚴肅穆,充滿儀式感,念誦完禱文,他把倒十字架塞回領口,這才低著頭往外走。他的頭垂下時,陰影就覆蓋了臉孔。
迎面一個女孩走來,差點撞在他的身上,風衣男子眼底血紅色的光芒浮動,聽到后面有人叫著女孩的名字,他猶豫了一下,才把手縮回袖子,插進口袋。
“啊!對不起。”女孩讓開路。
風衣男子深深地吸了口氣,把女孩的味道留在腦海中。
下次的吧,今天的圣餐結束了。
九點五十分的時候,小喬才磨磨蹭蹭穿了衣服。張生陪著她洗臉,上了廁所。鏡子里的人嘴角上揚,又像是在哭。
別急,一會兒小喬就走,很快午夜將至。
我會殺了你,小喬就是我的了。
小喬背了包,張生把他送到樓下,小喬說你回去吧,張生堅持要看她上車。
出了小區門口,幾輛警車響著尖銳的警笛呼嘯而過,小喬驚訝,這是出大案子了,否則也不會這么多車,還有一輛只掛警牌沒刷漆的。
出租車來了,停在路邊,張生幫小喬打開車門道:“到宿舍給我電話,別發短信。”
“知道了,你也上去吧,下了雨,外面涼。”
“嗯。”張生看著小喬關車門,出租車的燈牌扣下,慢慢駛離,他摸出煙盒,撕開個口子,抽出一支來站在路邊點上。
警笛聲越來越遠,張生想起了那個風衣男子,臉孔被陰影覆蓋,危險得讓人窒息。
鏡子里的東西只是瘋狂,李飛煙是強大的壓迫感,而風衣男子是冷酷殘忍,對生命和美好的漠然。
這種人比瘋子危險,他又不是公司監察,也不是圣殿騎士,剛正面的事兒還是留給別人吧。他更不是圣人,只是來到舊世界的偷渡客。
抽完一支煙回家,進屋看了下手機,十點十分整。張生調了鬧鐘,往床上一躺,等待午夜的降臨。
在廢土末世,張生基因改造失敗后,就沒做過一次的夢,似乎腦子里的什么器官一起壞掉了。穿越后的第一天,張生夢到了小時候,在一個寒冷的城市,下著潔白的雪。逝去的父母還在,他在院子里跑,母親在二樓的走廊上喊他吃飯。